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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伤寒金匮发微合刊 痙濕暍病脈證治第二

作者:曹颖甫 分类:玄学五术 更新时间:2025-01-08 11:35:48 来源:本站原创

太陽病,發熱,無汗,惡寒者,名曰剛痙。

太陽病,發熱,汗出,而不惡寒,名曰柔痙。

此二條說解詳《傷寒發微》。風寒外薄,血熱內張,正與邪相爭,故名剛痙。汗出表疏,正氣柔弱,不與邪爭,故名柔痙。

太陽病,發熱,脈沉而細者,名曰痙,為難治。

此條見《傷寒論》。蓋痙為津液枯燥之證。衛氣不和於表,故發熱。營氣不足於裏,故脈沉細。發熱為標陽,脈沉細則為本寒。裏氣不溫,則水寒不能化氣,是當用栝蔞桂枝以解表,加熟附以溫裏。釋詳《傷寒發微》,茲不贅。

太陽病,發汗太多,因致痙。

此條見《傷寒論》。釋解具詳《傷寒發微》,茲不贅。

夫風病,下之則痙,復發汗,必拘急。

風病,陳修園以為發熱有汗之桂枝湯證,是不然。太陽病固自有先下之不愈,因復發汗,表裏俱虛,其人因致冒,終以自汗解者,亦有下後氣上衝,而仍宜桂枝湯者,亦有誤下成痞,誤下成結胸者。獨發汗致痙之證,為中風所希見,則所謂風病者,其為風溫無疑。夫風溫為病,其受病與中風同,所以別於中風者,獨在陰液之不足,故脈浮自汗心煩腳攣急者,不可與桂枝湯,得湯便厥。所以然者,為其表陽外浮,裏陰內虛,陰不抱陽,一經發汗,中陽易於散亡也。但此猶為證變未甚也。更有脈陰陽俱浮,自汗出身重息鼾,言語難出之證。一經誤下,即見小便不利,直視失溲,若火劫發汗,則瘈瘲如驚癇,所以然者,裏陰素虧,誤下則在上之津液下奪,目系因之不濡。火劫則在裏之津液外爍,筋脈因之不濡。津液本自不足,又從而耗損之,風燥乃益無所制,故上自目系,下及四肢,無不拘急,而痙病成矣。不然,本篇汗出發熱不惡寒之柔痙,與傷寒溫病條之不惡寒,何其不謀而合乎。是知中風一證,津液充足者,雖誤汗誤下,未必成痙。惟津液本虛者,乃不免於痙也。

瘡家,雖身疼痛,不可發汗,汗出則痙。

此條見傷寒太陽篇。蓋人之汗液,由衛氣外出者屬水分,由營氣外出者屬血分。身疼痛,原係寒凝肌腠,急當發汗以救表。惟瘡家營分素虧,一經發汗,血液重傷,至於不能養筋,一身為之拘急,是亦投鼠不忌器之過也。夫病至無可措手,要當用藥薰洗,使邪從外解,而不當任其疼痛。如浮萍、藁本、荊芥、薄荷、防風等味,俱可煎湯薰洗,但使略有微汗,疼痛當止(語詳《傷寒發微》)。

病者身熱足寒,頸項強急,惡寒,時頭熱,面赤,目赤,獨頭動搖,卒口噤,背反張者,痙病也。若發其汗,其脈如蛇。

此條見《傷寒論》本篇而佚其後半節。身熱至惡寒,為葛根湯證。時頭熱至背反張,為大承氣湯證(語詳《傷寒發微》)。惟發其汗下,當有衍文。痙病之未成,原有屬於太陽而當發汗者,惟已傳陽明,燥氣用事,一經發汗,即當見經脈強急,不當有「寒濕相得,其表益虛,惡寒益甚」之變數語似屬濕證脫文,不知者誤列於此。陳修園明知陽邪用事,熱甚灼筋,不當惡寒,猶為之含混強解,此亦泥古之過也。愚按「若發其汗其脈如蛇」,獨承上「時頭熱面赤」以下言之,非承上「身熱足寒」證言之也。《內經》云:「肝主筋,肝藏血虛生燥,則其脈弦急。」後文所謂「直上下行」是也。發其汗,其脈如蛇,乃肝之真藏脈見。五藏風寒積聚篇所謂「肝死脈,浮之弱,按之如索不來,或曲如蛇行者死」是也。蓋痙病脈本弦急,重發汗,則經脈益燥,直上下行之弦脈,一變而成屈曲難伸之狀。脈固如此,筋亦宜然,一身之拘急可知矣。黃坤載以為即直上下行,非是。

暴腹脹大者,為欲解,脈如故,及伏弦者,痙(此節承上節言之。脈如故,即上之其脈如蛇也)。

夫痙脈,按之緊如弦,直上下行。

痙病之成,始於太陽,而傳於陽明。太陽水氣,受陽明燥化,陰液消爍,筋脈乃燥。但陽明不從標本而從中氣,容有一轉而入太陰者,傷寒太陽篇「發汗後腹脹滿,厚朴生薑半夏甘草人參湯主之」,即此證也。痙病本由血少,統血之脾藏當虛,而復以發汗張其虛氣,病乃轉入太陰,而腹部虛脹,病機由表入裏,筋脈不更受灼,故為欲解。惟下文脈如故,反伏弦,則殊不可通。沉弦則非曲如蛇行矣,何得云如故耶。按此「反」字,當為「及」字,傳寫之誤也。脈如故,即上節「曲如蛇行」之謂。沉弦,即下節「直上下行」。其所以屈曲如蛇者,為其脈中營氣不足,汗後陽氣暴張,氣欲行而血不從也。所以直上下行者,為血分熱度增高,脈道流行,暴張而不和也。夫血少則筋燥,懸生物之筋於風中可證也。熱血灼筋,則筋亦暴縮,投生物之肉於沸油中可證也。故痙病之作,由於筋之受灼,驗之於脈,無不可知。血虛固傷筋,血熱亦傷筋也。

痙病,有灸瘡,難治。

痙病為風燥傷筋之證。血虛不能養筋,而復加以灸瘡,使其證屬中風傳來,則當用栝蔞根以生津,桂枝湯以發汗。然又恐犯瘡家發汗之戒,故云難治。但裏急於外,又不當先治灸瘡。竊意先用芍藥、甘草加生地以舒筋,加黃耆、防風以散風,外用壙灰年久者,調桐油以清熱毒而生肌,其病當愈。陳修園淺註謂借用風引湯去桂枝、乾薑一半,研末煮服,往往獲效。蓋此方主清熱祛風,揆之於裏,當自可用。

太陽病,其證備,身體強,几几然,脈反沉遲,此為痙。栝蔞桂枝湯主之。

栝蔞桂枝湯方

栝蔞根(二兩)桂枝(三兩)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

上六味,以水九升,煮取三升,分溫三服。微汗,汗不出,食頃,啜熱粥發之。

太陽病,其證備,則頸項強痛。發熱自汗,惡風之證也。身體強几几,背強急而不能舒展,邪陷太陽經輸也。自非將成痙證,則有汗之中風,脈宜浮緩,而不宜沉遲。夫痙脈伏弦,沉即為伏,遲為營氣不足,此正與太陽篇「無血,尺中遲」者同例。血不養筋,而見沉伏之痙脈,故以培養津液為主。而君栝蔞根,仍從太陽中風之桂枝湯,以宣脾陽而達營分,使衛與營和,汗出熱清,筋得所養,而柔痙可以不作矣。

太陽病,無汗,而小便反少,氣上衝胸,口噤不得語,欲作剛痙,葛根湯主之。

葛根湯方

葛根(四兩)麻黃(三兩去節)桂枝、甘草炙、芍藥(各二兩)生薑(三兩)大棗(十二枚)

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葛根,減三升,去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須啜粥,餘如桂枝湯法將息及禁忌。

太陽病無汗,小便反少,氣上衝,此與太陽篇下後氣上衝,可與桂枝湯如前法同。惟筋脈強急,牙關緊而見口噤,風痰阻塞會厭而不得語,實為剛痙見端。以氣上衝而用桂枝,此為太陽中風正治法。惟本證為風寒兩感,寒冱皮毛,內阻肺氣,故外見無汗,內則會厭隔阻,故本方於桂枝湯加麻黃,期於肌表雙解。太陽經輸在背,邪陷經輸,久鬱生燥,於是有背反張,臥不著席之變,故於肌表雙解外,復加葛根,從經輸達邪外出,而剛痙可以立解,所謂上工治未病也。按此方本為太陽標熱下陷經輸而設,故加清熱潤燥上升之葛根,於背強痛者宜之。推原痙病所由成,以外風陷入太陽為標準,無論剛痙、柔痙一也。柔痙起於中風,故用栝蔞桂枝湯,栝蔞蔓生上行,主清經絡之熱,功用與葛根同。剛痙之成,起於風寒兩感,故用葛根湯。蓋非風不能生燥,非風竄經輸,必不成痙。可以識立方之旨矣。

痙為病,胸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必齘齒,可與大承氣湯。

大承氣湯方

大黃(四兩酒洗)厚朴(半斤炙去皮)枳實(五枚炙)芒硝(三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先煮枳、朴,取五升,去滓,內大黃煮二升,內芒硝,更上微火一兩沸,分溫再服,得下利,餘勿服。

風燥入陽明之府,津液受灼,上膈乃有濕痰。痰阻胸膈,則胸滿。風痰塞會厭,而陽熱上灼,牙關之筋燥急,則口噤。背脊經輸乾燥,則臥不著席。周身筋脈液乾而縮,故腳攣於下,齒齘於上,可與大承氣湯,此亦急下存陰之義也。蓋必泄其燥熱,然後膈上之風痰,得以下行,周身筋脈,亦以不受薰灼而舒矣。下後棄其餘藥者,正以所急在筋脈,非燥矢宿食可比,故不曰宜而曰可與。獨怪近世兒科,既不識痙病所由來,而概名為驚風,妄投鎮驚祛風之藥,殺人無算,為可恨也。

太陽病,關節疼痛而煩,脈沉而細者,此名中濕,亦名濕痹。濕痹之候,小便不利,大便反快,但當利其小利。

前篇曰濕流關節,又曰濕傷於下。蓋太陽病汗出不徹,由腠理流入肢節空隙,因病痠疼,是為歷節所由起。陽氣為寒濕所遏,故內煩。脈之沉細,在痙病為寒水在下不能化氣,濕病亦然。濕者,水及膏液合併,滯而不流,若痰涎。然下焦垢膩,故小便不利。水道壅塞不通,溢入迴腸,故大便反快。大便有日三四行,而飲食如故者,是宜五苓散倍桂枝。但得陽氣漸通,而小便自暢,大便之溏泄,固當以不治治之。餘解詳《傷寒發微》,不贅。

濕家之為病,一身盡疼,發熱,身色如薰黃也。

濕家之病,起於太陽寒水。表汗不出,則鬱於肌理,而血絡為之不通。一身盡疼者,寒濕凝冱肌腠也。此證始則惡寒,繼則發熱,終則濕熱蘊蒸,而身色晦暗如薰黃。濕證小便不利,大率以麻黃加朮為主方。師所以不出方治者,要以病變多端,隨病者之體溫為進退。血分溫度不足,易於化寒,溫度太高,易於化燥,未可執一論治也。說解詳《傷寒發微》。

濕家,其人但頭汗出,背強,欲得被覆向火。若下之早,則噦,或胸滿,小便不利。舌上如胎者,以丹田有熱,胸上有寒,渴欲得飲而不能飲,則口燥煩也。

但頭汗出,約有二端。陽熱之證,陰液內竭,則但頭汗出。寒濕之證,毛孔閉塞,則亦但頭汗出。寒濕鬱於經輸,故背強(此與太陽病之項背強同)。寒冱皮毛,內連肌肉,惡寒甚者,遂欲得被向火(此與太陽傷寒同),此時正宜麻黃加朮湯以發其汗,使水氣外達。中氣化燥,不得已而後下,然下之太早,水氣太甚,隨藥內陷,與人體之膏液並居,留於上膈,則病寒呃胸滿。陷於下焦,則滋膩之濕,阻於水道,小便為之不利。此證寒濕在上,鬱熱在下,故有時渴欲飲水,水入口而不能不嚥。仲師不立方治,陳修園補用黃連湯(語詳《傷寒發微》)。

濕家,下之,額上汗出,微喘,小便利者,死。若下利不止者,亦死。

濕與水異,水可從小便去,而濕不可去,水清而濕濁也。濕與燥反,燥結者易攻,而濕不可攻,燥易去而濕粘滯也。故下之而濕流上膈,故有胸滿小便不利之變,但此猶易為治也。至下後陽氣上脫,至於額上汗出如珠,微喘而氣咻咻若不續,陰液下脫,而小便反利,或下利不止,疾乃不可為矣。按傷寒陽明證,於下法往往慎重者,亦以太陽之傳陽明,下燥不勝上濕,恐下後利遂不止也。否則宿食下利脈滑者,猶當用大承氣湯,何獨於陽明證而反不輕用乎!

風濕相摶,一身盡疼痛,法當汗出而解。值天陰雨不止,醫云:「此可發其汗。」汗之病不愈者,何也。蓋發其汗,汗大出者,但風氣去,濕氣在,是故不愈也。若治風濕者,但微微似欲汗出者,風濕俱去也。

太陽病,發汗後,或自汗,風邪乘之,毛孔閉塞,汗液之未盡者,留著肌理成濕,一身肌肉盡痛,是為風濕相摶。此證本應發汗,與太陽傷寒之體痛同,後文麻黃加朮湯,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其主方也。以麻黃之發汗,白朮、薏苡之去濕,本期風濕俱去。然適當天時陰雨,病必不去。藥可與病氣相抵,而地中之濕,與雨中之寒,決非藥力所能及,故雖發汗,病必不愈(說解《傷寒發微》)。

濕家,病身上疼,發熱,面黃而喘,頭痛鼻塞而煩,其脈大,自能飲食,腹中和無病,病在頭中寒濕,故鼻塞,內藥鼻中則愈。

濕家身上疼,非一身盡疼之比。風濕在皮毛,故發熱。濕鬱則發黃,濕在上體故面黃。肺氣不宣故喘。頭痛鼻塞,風濕入腦之明證也。惟內藥鼻中則愈,仲師未出方治。予每用煎藥薰腦之法,傾藥於盆,以布幕首薰之,汗出則愈(詳《傷寒發微》,頭痛甚者加獨活)。

濕家,身煩疼,可與麻黃加朮湯,發其汗為宜,慎不可以火攻之。

麻黃加朮湯方

麻黃(三兩去筋)桂枝(二兩)甘草(一兩)白朮(四兩)杏仁(七十個去皮尖)

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半,去滓,溫服八合,覆取微汗。

太陽寒水,發於外者為汗,壅阻皮毛之內即成濕。故太陽傷寒,皮毛不開,無汗惡寒發熱體痛者,宜麻黃湯以汗之。濕家發熱身疼者,宜麻黃加朮湯以汗之。加朮者,所以去中焦之濕也。蓋水濕凝冱肌肉,血絡停阻,乃病疼痛。癰疽之生,患處必先疼痛者,血絡瘀結為之也。故欲已疼痛者,必先通其不通之血絡。陰疽之用陽和湯,亦即此意。若急於求救,而灼艾以灸之,斷蔥以熨之,或熾炭以薰之,毛孔之內,汗液被灼成菌,汗乃愈不得出,而血絡之瘀阻如故也。況火劫發汗,汗泄而傷血分,更有發黃、吐血、衄血之變乎。

病者,一身盡疼,發熱,日晡所劇者,此名風濕。此病傷於汗出當風,或久傷取冷所致也。可與麻黃杏仁薏苡甘草湯。

麻黃薏苡甘草湯方

麻黃(半斤)杏仁(十個去皮尖)薏苡(半兩)甘草(一兩炙)

上剉麻豆大,每服四錢匕(匕者,茶匙也。四錢匕者,四茶匙也)。水一盞半,煎八分,去滓溫服,有微汗,避風。

一身盡疼,為寒濕凝冱肌理,血絡阻滯作痛,若陰疽然,前文已詳言之。發熱者,寒濕外閉,血分之熱度,以阻阨而增劇也。日晡所為地中蒸氣上騰之時,屬太陰濕土,故陽明病欲解時,從申至戌上。所以解於申至戌上者,為熱盛之證。當遇陽衰退陰盛而差也。明乎此,可知申至戌上為太陰主氣,濕與濕相感,故風濕之證,當日晡所劇。究病之所由成,則或由汗出當風,或由久傷取冷。《內經》云:「形寒飲冷則傷肺。」肺主皮毛,務令濕邪和表熱,由皮毛一泄而盡,其病當愈。師所以用麻黃湯去桂枝加薏苡者,則以薏苡能去濕故也。

風濕,脈浮,身重,汗出,惡風者,防己黃耆湯主之。

防己黃耆湯方

防己(一兩)甘草(半兩炙)白朮(七錢半)黃耆(一兩一分)

右剉麻豆大,每抄五錢匕,生薑四片,大棗一枚,水盞半,煎八分,去滓溫服。喘者,加麻黃半兩。胃中不和者,加芍藥三分。氣上衝者,加桂枝三分。下有陳寒者,加細辛三分。服後當如蟲行皮中,自腰下如冰,後坐被上,又以一被繞腰下,溫令微汗差。

脈浮為風,身重為濕。汗出惡風,為表氣虛,而汗泄不暢,此亦衛不與營和之證。防己泄熱,黃耆助表氣而托汗暢行,白朮、炙甘草補中氣以勝濕,此亦桂枝湯助脾陽俾汗出肌腠之意也(按本條方治下所列如蟲行皮中云云,殊不可通。此證本非無汗,不當云服藥後令微汗差,謬一。本方四味俱和平之劑,非發汗猛劑,何以服之便如蟲行皮中,且何以腰下如冰冷,謬二。且陽明久虛無汗,方見蟲行皮中之象,為其欲汗不得也。何以服湯後反見此狀,謬三。此必淺人增註,特標出之)。

傷寒,八九日,風濕相摶,身體疼煩,不能自轉側,不嘔不渴,脈浮虛而濇者,桂枝附子湯主之。若大便堅,小便自利,去桂枝加白朮湯主之。

桂枝附子湯方

桂枝(四兩)附子(三枚,炮,去皮,破八片)生薑(三兩切)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

上五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分溫三服。

白朮附子湯方

白朮(一兩)附子(一枚,炮,去皮)甘草(二兩炙)生薑(一兩半)大棗(六枚)

上五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分溫三服。一服覺身痹,半日許再服,三服都盡,其人如冒狀,勿怪。即是朮、附並走皮中,逐水氣,未得除故耳。

此條見太陽篇,說解詳《傷寒發微》。於「不嘔不渴」及「大便堅,小便自利」二證,辨析至為明瞭,茲特舉其未備者言之。桂枝附子湯,為陽旦湯變方,而要有差別。陽旦之證,表陽盛而營血未為濕困,故加桂以助芍藥之泄營,此證脈見浮虛而濇。表陽已虛,營血先為濕困,故但加熟附以溫裏,以營虛不可泄,而去疏泄營氣之芍藥。陽旦所以用生附者,所以助裏陽而泄在表之水氣也。此用熟附三枚者,所以助表陽而化其濕也。彼為表實,此為表虛也。顧同一「風濕相摶,身體疼煩,不能轉側,不嘔不渴」之證,何以大便燥小便自利者,便須加白朮而去桂枝,加朮為去濕也。大便堅小便自利,似裏已無濕,而反加白朮;身煩疼不能自轉側,似寒濕獨留於肌腠,而反去解肌之桂枝,此大可疑也。不知不嘔不渴,則大便之堅直可決為非少陽陽明燥化。小便自利,則以陽氣不行於表,三焦水道以無所統攝而下趨也。蓋此證小便色白,故用附子以溫腎。濕痹肌肉,故加白朮以扶脾。但使朮、附之力,從皮中運行肌表,然後寒濕得從汗解,津液從汗後還入胃中,腸中乃漸見潤澤,大便之堅固,當以不治治之。

附:服白朮附子湯後見象解。

商書云:「若藥勿瞑眩,厥疾弗瘳。」旨哉言乎!篇中大劑每分溫三服,獨於白朮附子湯後,詳言一服覺身痹。痹者,麻木之謂。凡服附子後,不獨身麻,即口中額上俱麻,否則藥未中病,即為無效。予當親驗之。繼之曰:「三服都盡,其人如冒狀,勿怪。即朮、附並走皮中,水氣未得除故耳。」夫所謂冒者,如中酒之人,欲嘔狀,其人頭暈眼花,憒憒無可奈何,良久朦朦睡去,固已漬然汗出而解矣。此亦余所親見,獨怪今之病家,一見麻木昏暈,便十分悔恨,質之他醫,又從而痛詆之。即病者已愈,亦稱冒險,吾不知其是何居心也。

風濕相摶,骨節疼煩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汗出,短氣,小便不利,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甘草附子湯主之。

甘草附子湯方

甘草(二兩炙)附子(二枚炮去皮)白朮(二兩)桂枝(四兩)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得微汗則解,能食。汗出復煩者,服五合,恐一升多者,宜服六七合為妙。

此與上節並見太陽篇,於《傷寒發微》中言之已詳,茲復略而言之。蓋水與濕遇寒則冰,遇熱則融,此理之最易明者也。風濕相摶,至於骨節疼煩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則痛劇,此可見寒濕流入關節,表裏氣血隔塞不通(此與瘡瘍作痛略同,蓋氣血以不通而痛也)。不通則痛,此證暴發為濕,積久即成歷節。汗出短氣,亦與歷節同。濕猶在表,故惡風不欲去衣,或身微腫,不似歷節之純為裏證。風陽引於外,故小便不利。惟證情與歷節同源,故方治亦相為出入。甘草附子湯,用甘草、白朮、桂枝,與桂枝芍藥知母同。用熟附子二枚,與烏頭五枚、炙草三兩同。惟一身微腫,似當用麻黃以發汗。仲師棄而不用者,正以濕邪陷入關節,利用緩攻也。否則發其汗而大汗出,風去而濕不去,庸有濟乎。

太陽中暍,發熱,惡寒,身重而疼痛,其脈弦細芤遲,小便已,洒洒然毛聳,手足逆冷,小有勞,身即熱,口開前板齒燥。若發其汗,則惡寒甚。加溫針,則發熱甚。數下之,則淋甚。

中暍係在太陽,則伏氣之說,正當不攻自破。發熱惡寒,似傷寒。身重疼痛,似風濕。小便已灑灑然毛聳,手足逆冷,又似表陽大虛。所以有此見象者,夏令天氣鬱蒸,汗液大泄,則其表本虛,表虛故惡寒。感受天陽,故發熱。加以土潤溽暑,地中水氣上升,易於受濕,濕甚,故身重而體痛。小便已,洒洒然毛聳者,暑令陽氣大張,毛孔不閉,表虛而外風易乘也。所以手足逆冷者,暑濕鬱於肌肉,脾陽頓滯,陽氣不達於四肢也。是證營衛兩虛,衛虛故脈見弦細,營虛故脈見芤遲。「小有勞,身即熱,口開,前板齒燥」,此證要屬陰虛。衛陽本虛之人,發汗則衛陽益虛,故惡寒甚。陰虛之人而加溫針,故發熱甚。營陰本虛之人,下之則重傷其陰,故淋甚。此證忌汗、下、被火,與太陽溫病略同,但彼為為實證,故汗、下、被火後,多見實象。此為虛證,故汗、下、溫針後,多見虛象。要之為人參白虎、竹葉石膏諸湯證,固不當以形如傷寒,妄投熱藥也。

太陽中熱者,暍是也。汗出,惡寒,身熱而渴,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白虎加人參湯方

知母(六兩)生石膏(一斤碎綿裹)甘草(二兩炙)粳米(六合)人參(三兩)

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湯成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暴行烈日之中,則熱邪由皮毛入犯肌腠,於是有太陽中熱之病。外熱與血熱併居,則身熱而汗出。暑氣內侵,胃液旁洩為汗,則胃中燥熱,因病渴飲。寒水沾滯,衛陽不固皮毛,故表虛而惡寒。陳修園謂太陽以寒為本,雖似相去不遠,究不免失之含混。此證用人參白虎湯,與太陽篇「口燥渴,心煩,微惡寒」同,然則本條所謂惡寒,與傷寒中風之惡寒甚者,固自不同也。

太陽中暍,身熱疼重,而脈微弱,此以夏月傷冷水,水行皮中所致也。一物瓜蒂湯主之。

瓜蒂湯方

瓜蒂(二十個)

上剉,以水一升,煮取五合,去滓頓服。

夏令地中水氣隨陽上蒸,是為暑。暑者,濕熱相摶之動氣也。此氣不著於人體則已,著於人體,無有不身熱疼痛者,以有熱復有濕也。但此證脈當浮大,所以然者,以血受陽熱蒸化,脈道中熱度必高,高者脈大,有表熱而病氣在肌肉,屬太陽部分之第二層,與中風同。其脈當浮,而反見微弱之脈者,是非在浚寒泉恣其盥濯,或者中宵露處,臥看星河,皮中汗液未出者,乃一時悉化涼水,此即心下有水氣之水,不由外入。水漬皮中,因病疼重。暴感陽熱,轉被鬱陷,因病身熱。瓜蒂苦洩,能發表汗,汗出熱洩,其病當愈。《傷寒發微》中附列治驗,茲不贅述(予意浮萍煎湯薰洗,亦當有效,他日遇此證,當試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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