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PT小说程序 > 外国名著 > 宫本武藏 > 优昙华(7)

宫本武藏 优昙华(7)

作者:吉川英治 分类:外国名著 更新时间:2025-01-09 17:21:12 来源:本站原创

对于吉冈家来说,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自从四条武馆在西洞院的西街路口创立以来,今天是头一次遭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一代武术世家落得颜面扫地。应该记住这一天——很多有心的弟子这样想,他们一脸沉痛,低头不语。平时到了傍晚,弟子们都会急着赶回家。可是今天,所有人都没有离开,有的人默默坐在地板上,也有些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另一个屋里。大家都急切盼望着清十郎早些出现。

每当听到门前有轿子的声音,大家就会争相询问:“回来了吧?”“是小师傅吗?”

纷纷站起身看个究竟。

但是,那个一直等候在武馆门口的柱子旁的人,每次都重重地摇摇头说道:“不是!”

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个回答,弟子们又重新陷入失望中。有的人咂舌,有的人大声叹息。昏暗的房间里,随处可见懊恼、愤恨的目光。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今天就是找不着人吗?”

“没人知道小师傅在哪儿吗?”

“已经派人去找了,也许现在已经找到了,他们正往回赶!”

“嘘——”

一个医生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几个弟子默默地把他送出大门。医生一走,那几个人又退回屋里。

“你们忘记点灯了吧——谁去把灯点上?”

一名弟子满腹怒气地吼着,这是一种对自己所受侮辱无力回击的发泄之声。

武馆正面的神龛里供奉着“八幡大菩萨”的神像,有人点燃了佛龛前的蜡烛。然而,就连烛火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看起来就像祭祀的烛光,闪耀着不祥的光晕。

其中,老一辈的弟子开始反省,是不是吉冈门在这几十年里,发展得过于顺利了?

先师——也就是四条武馆的创立者——吉冈宪法,与长子清十郎、次子传七郎有着天壤之别——吉冈宪法原来不过是染房的一个工匠,他从布料染色定型的手法中,悟出了这套刀法,然后又学会了鞍马僧的长刀刀法,还钻研过八流的剑法。最终,创立了吉冈派的小刀刀法,可谓自成一格。由此,他还受到室町将军足利家的重用,晋升为兵法所的一员。

先师真是太了不起了!

现在,很多弟子都十分怀念已故师长那出众的人品和声望。第二代掌门清十郎和弟弟传七郎,不仅从父亲那里继承了独具一格的家传武艺,还继承了吉冈宪法留下的庞大家资和巨大的声望。

这也为今日的祸端埋下了伏笔。有人这样认为。

现在吉冈门的弟子,并不是拜服在清十郎的名望之下,而是拜服在吉冈宪法的名望和吉冈派的盛名之下。只要在吉冈门完成武术学业,就可以在社会上通行无阻,所以吉冈门的弟子数量才会日益增多。

足利将军去世之后,清十郎这一代就失去了朝廷的俸禄。但是,吉冈宪法不喜玩乐,因此积攒下大量的财产。再加上气派的府邸,和门下众多的弟子,吉冈门在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名门。姑且不论实力如何,仅凭外表,吉冈门就足以在崇尚武学的日本占有一席之地。

然而,就在墙内之人仍沉溺于自夸自大,过着享乐无度的日子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今天,武馆遭受到如此奇耻大辱,才使得这些不可一世的人清醒过来——宫本武藏,一个默默无闻的乡下人用手中的宝剑给他们上了一课。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今早,门房来通报——作州吉野乡宫本村的浪人宫本武藏前来拜访。在场的弟子便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门房回答:年纪二十一二岁,身高六尺左右,就像一头从黑夜里跑出来的猛兽一样。他的头发好像一年都没梳理过,乱蓬蓬地绑成一束。衣服也被雨水淋得污秽不堪,看不出衣服是素色的还是花纹的,也分不清衣料是黑色的还是棕色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是那种游学武者专用的系着纸绳的布袋子。虽说,近来很多习武的人都是这种打扮,但他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这没什么,也许他只是想来讨口吃的,弟子们这样想着。可是门房却说,那人是来跟掌门吉冈清十郎师傅讨教武艺的。听到这儿,弟子们不觉大笑起来。有人说把他撵走,也有人说要问清楚他的门派、师从何处。然后,门房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了这些问题。结果,对方的回答更令人叫绝。

他说,年幼时曾跟父亲学过棍术。之后,但凡有练武之人来到村里,他都会跟他们切磋武艺。他十七岁离开故乡,以后的三年里专心攻读各类书籍。去年,他整整一年都躲在山里,以树木和山神为师,钻研剑法。总之,他是无门无派的。将来,他打算吸收鬼一法眼的奥妙,参酌京八流的精髓,效法吉冈宪法师傅自成一格,创立宫本派。虽然目前实力不足,但他会一心致力于这个目标。

那人说话时态度诚恳,不失礼数。但他的舌头有些生硬,还带着浓浓的乡音,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因此,门房把他说话的样子学给大家看时,弟子们都笑得前仰后合。

敢向天下第一的四条武馆挑战,已经说明他是个糊涂蛋了,竟然还放言要效法拳法老师自创一派,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这个自称宫本武藏的人竟然问门房有没有人给他们收尸?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万一出现死伤,来不及收尸,可以丢到鸟边山一带,或是扔到加茂河里,跟垃圾一同漂走。总之,决不能让死者死不瞑目。”

这种狂妄的口气,跟他质朴的外表极不相称。

“上!”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先开口喊道。吉冈门的弟子打算把武藏拖到武馆里打个半死,再把他扔到街上。然而,第一个回合下来,变得半死不活的却是武馆的人。第一个上场的人就被打成了重伤,他被武藏用木剑打折了手腕。与其说是打折的,不如说是砍断的,那人的腕骨处已完全断裂,只剩下手腕处的皮肤还与胳膊相连。

此后,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与武藏较量,结果全被打成重伤,真是一败涂地。尽管武藏用的是木剑,但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武馆内杀气腾腾。吉冈门的弟子认为,即使他们被杀得片甲不留,也决不能让这个乡巴佬儿活着离开,去跟世人夸耀。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快去请掌门人清十郎师傅吧!”

当武藏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自己也累得站不起来了。门房无可奈何,只得先安排他到另一个房间等候,同时派人去找清十郎。并且,他还找来了医生,为那些受重伤的弟子医治。

那医生走后没多久,里屋就传来好几声呼唤名字的声音。其他人跑过去一看,原来受伤最重的六人当中,已有两人不治身亡。

“……没救了吗?”围在死者周围的师兄弟们,个个脸色惨白,呼吸沉重。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经过大门进入了武馆。原来,是吉冈清十郎带着祗园藤次回来了。

两人的神情较为镇定。

“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们这副德行!”

藤次不但是吉冈家的管家,也是武馆里的前辈,所以他在任何场合说话都显得盛气凌人。

一个在死者身旁默默流泪的弟子听到这儿,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藤次说道:“这话应该问你!都是你引诱小师傅出去寻欢作乐,胡闹也要有个分寸!”

“你说什么?”

“拳法老师在世时,从没发生过今天这种事情!”

“我们只是去散散心、看看歌舞伎,有什么不对?胆敢在小师傅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真是太放肆了!”

“去看歌舞伎,非得提前一晚住在那儿吗?拳法老师泉下有知,连他的牌位都会在后面佛堂里痛哭啊!”

“你这家伙!说话小心点!”

见此情景,大家忙上前把两人分开。弟子们各持己见,一时间争吵不休——接着,从隔壁房间传来声音:“吵……吵死人了!不知道受伤的人有多痛苦吗……哎哟……哎哟!”伤者在呻吟着。

“别再争吵不休了,既然小师傅回来了,就快点给我们报仇雪耻吧!还有……千万别让那个浪人活着离开这里呀……行吗?拜托了!”另一个伤者躺在地上,用手使劲捶着榻榻米,激动地喊叫着。

其他被武藏打伤的人,虽然伤不至死,但听到这一席话后,都感到无比振奋。

“对!要雪耻!”

在场的人都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当时,武士是独立于农工商之外的阶层,他们最注重的莫过于“耻辱”二字。如果他们受到了侮辱,甚至愿意随时以死雪耻。由于当时战乱不断,掌权者从未颁布过规范国家秩序的相关法令。京都作为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所推行的也是不甚完备的法律条例。当时,武士阶层都把“耻辱”二字看得很重,市井百姓也不自觉地尊崇此种风气,因此给社会治安带来了一定影响。正是由于法令不健全,才促使学武之人用武力来证明自己的社会地位。

说起来,吉冈门的弟子总算还有些羞耻之心,不像末流武士那般厚颜无耻。当他们从狼狈和失败中觉醒过来之后,胸中顿时燃起熊熊的怒火。

“这是吉冈门的耻辱!”

想到这儿,大家都暂时放下私心,齐齐围拢在武馆内。

他们团团围住清十郎。

偏偏在这个时候,清十郎显得毫无斗志。昨夜的疲倦,尚留在眉宇之间。

“那个浪人呢?”清十郎开口问道,同时用皮制的束袖带绑住袖子,从肩膀处绕到后背打了个十字结。然后,他从门房递过的两把木剑中选了一把,提在右手里。

其中,一个弟子指着院子对面的书房旁边的小屋说道:“他说要等您回来,我们只好让他先在那里等着。”

“叫他过来!”清十郎干热的嘴唇里蹦出这句话。

他准备见一见来人。于是,他坐上武馆师傅的专用椅子,用木剑拄着地。

“是!”三四个弟子答应一声,便要穿上草鞋,跑过去找人。此时,祗园藤次及植田等资深弟子,突然上前阻止道:“等一等!不要贸然行事!”

然后附在他们耳边,低语着什么。由于清十郎离得稍远,所以听不到内容。此时,吉冈门的家人、亲戚及一些老资格的弟子挤满了整个休息室,他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讨论着、争执着。

这时,他们的争论似乎有了结果。其中大部分人认为,把那个无名浪人叫出来跟清十郎过招是为下策。因为现在已有好几个弟子败给了他,还有几个赔上了性命,万一连清十郎也输了,那就会给吉冈门造成致命打击,这么做实在太冒险。这些人很清楚清十郎的实力,同时也是一心要维护吉冈门的声誉。

大家心想,要是清十郎的弟弟传七郎在这儿就好办了。不巧的是,传七郎一大早就出门了。谁都明白,这个弟弟学武的天分要比哥哥高,因为他是次子,不必担负过多的责任,所以一直过得很悠闲。今早,他只说要跟朋友去伊势,也没说哪天回来。

“请您附耳过来!”藤次走到清十郎身边,耳语着什么。

清十郎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

“偷袭?”

藤次用眼神示意清十郎不要声张。

“如果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我清十郎的名声岂不扫地?世人会说我竟然惧怕一个无名的乡下武夫,以多欺少而胜。”

“好了,好了……”藤次知道清十郎是故作清高,便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就交给我们吧!我们来处理。”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认为我会败给那个叫武藏的家伙?”

“不是这样的。大家都认为,由小师傅来对付那样一个无名小辈,实在是小题大做——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再说,如果让他活着出去,才是家门的耻辱,也会被世人取笑的。”

藤次跟清十郎说话时,原来聚集在武馆里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

他们悄悄埋伏到院子及内室各处,还有人偷偷从大门出去绕到后门藏起来。

“啊……不要再犹豫了,小师傅!”

说完,藤次“呼”的一声把灯吹灭。然后解下刀上的丝绦,用袖子盖着刀。

清十郎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目睹着这一切,虽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只能说明自己的能力被别人轻视了。自从父亲去世后,自己就一直偷懒,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沉重。

那么多的弟子、家人都藏到哪里去了?空荡荡的武馆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整个屋子就像井底一样静悄悄的,弥漫着阴冷的气息。

清十郎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从窗口向外窥视。整个武馆里只有武藏所在的房间亮着灯,其他地方全都漆黑一片。

拉门里的烛火,闪动着寂静的光芒。

只有这间小屋有微弱的灯影晃动,其他地方一片漆黑。隐藏在屋檐下、走廊上及隔壁书房里的无数双眼睛,慢慢向小屋靠近。

大家屏住呼吸,手持利刃,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屋里的动静。

“奇怪了!”

藤次犹豫不前。

其他弟子也都停住了脚步。

宫本武藏这个人,虽然在京都没什么名气,但他的武功的确非常高强。现在,他为何会按兵不动?无论忍耐力多强的人,只要稍微懂一点兵法,都不会对屋外迫近的危险无动于衷。一个粗心大意的武者,是无法在江湖上行走的,恐怕不到一个月就会赔进自己的性命。

是不是睡着了?

很多人都这样猜测。

也许他等得太久,感到累了,就坐着睡着了。

话说回来,如果他真是一个世外高手,说不定早就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故意不剪烛花,是为了迷惑敌人,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可能是这样吧……不,肯定就是这样。”

如此一来,每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刚才,他们身上的那股腾腾杀气先把自己给打败了。因为,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藤次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清了清喉咙,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对着拉门喊道:“宫本先生!让您久等了!想请您出来见个面。”

屋内仍然毫无动静。藤次更加肯定,对方一定早有准备。

“别大意!”

他用眼神示意左右的人,然后“砰”的一声,踢翻了拉门。

结果,本来应该冲进房里的弟子,全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那扇门断成了两截,倒在离门框两尺多远的地方。“冲呀!”有人大喊一声。这样一来,大家才喊叫着冲进屋里,四面的墙被震得山响。

“咦?”

“他不在呀!”

“他真的不在!”

在昏暗的烛光下,大家说话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刚才门房来送烛台,他还端坐在房里,坐垫还在,火盆也在,送来的茶水没喝,已经凉了。

“逃走了!”有人来到走廊,告诉那几个埋伏在院子里的人。

如此一来,从院子的背阴处、地板下不断冒出人影。大家跺着脚,直骂看守的人太疏忽大意。

而负责看守的人却异口同声地说,那人绝逃不出去。他们看到,那人曾上过一次厕所,回到房间后就再没出来。他们敢肯定武藏绝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这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看守的辩解,有人嘲笑说:“他又不是一阵风……”

有人把头伸进壁橱里,看到地板上有一个大洞,于是惊呼道:“啊!在这里。”

“如果是点灯之后才跑的,应该还没跑远。”

“追呀!去教训他!”

大家猜测此人肯定是一个懦夫,于是都变得兴奋起来。他们争先恐后地从小门、后门挤出去,来到了武馆外。

“在那里!”有人大叫一声。

随着声音,人们看到有个黑影从正门矮墙的背阴处跳了下去,穿过大路,消失在对面小路的尽头。

那人跑得像兔子一样快,小路尽头有个土堆,他像蝙蝠一样跃了过去,往旁边跑去。

杂乱的脚步声,掺杂着阵阵叫骂声,铺天盖地而来,有人特意绕到了队伍前面。

最后,这群人来到了一片昏暗的城区,街道对面正是空也堂和本能寺烧毁后的遗迹。

“胆小鬼!”

“不知羞耻!”

“竟然敢跑!快给我出来!”

“喂!快出来!”

大家终于捉住了那个逃跑的人,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被抓的人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突然,这个走投无路的人一下子跳起身来,猛地拽住好几个人的衣领,把他们一下子都摔在了地上。

“啊!”

“这家伙!”

大家想一拥而上,给对方放点血。

此时,有人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抓错人了!”

“呀!真抓错了!”

“他不是武藏!”

大家一时无语,都松了一口气。藤次终于也赶了过来,他兴冲冲地问道:“抓住了吗?”

“抓是抓住了……”

“咦?是他……”

“您认识他?”

“在一个名叫艾草屋的茶馆里见过他——而且是今早刚见过。”

“哦……”

又八在一旁整理着衣服。大家没再说话,都用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他是茶馆的老板吗?”

“不是,那里的老板娘说他不是老板。大概是他家的亲戚吧!”

“这家伙真奇怪!没事干嘛站在人家门口偷看?”

大家议论不休,藤次突然说道:“跟这种人纠缠下去,会让武藏跑掉的。快去分头追,至少要知道他住在哪里。”

“对呀!要找到他落脚的地方。”

又八面向本能寺的大水沟,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听到背后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他突然转身叫住他们。

“喂!喂!等一下!”

“什么事?”队尾的人停下了脚步。

又八跑上前问道:“今天来武馆的那个叫武藏的人,看起来有多大年纪?”

“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大?”

“跟你差不多吧!”

“哦!是这样。”

“他说没说过,他的故乡是作州宫本村?”

“说过。”

“他的名子是不是写作‘武藏(TAKEZOU)’?”

“你问这些干嘛?你认识他吗?”

“不是,随便问问。”

“没事不要乱跑,否则就会惹来今天这样的麻烦!”

那人丢下这句话后,便去追大部队了。又八沿着黑漆漆的水沟慢慢走着,他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夜空,不知自己该去向何处。

“应该就是他,他改了名字的读音,成了一个游学武者。他一定变了很多。”

又八两手插在腰带上,边走边用脚踢着石头。每块石头上,似乎都映出了朋友武藏的脸。

“真不是时候,我现在哪有脸见他呀!我也有自尊心哪!怎么能被那家伙看不起呢……不过,要是他被吉冈门的弟子找到,一定会没命的。他究竟在哪儿呢?真想告诉他一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