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周书 卷五

◎宮殿

黃帝建都於涿鹿，作合宮。

（按合宮即明堂也。明大學士楊一清奏議曰：臣按明堂之制，始於黃帝，祀上帝於明堂，唐虞之五廟，夏之世室，殷之重屋，多主祀上帝而言。周人則謂之明堂，乃王者所居以出政治之所。其規法井田，隨四時方向，坐以朝諸侯，施政令，東曰青陽，南曰明堂，西曰總章，北曰玄堂，兩旁二室謂之左個右個，總之明堂，虛其中為太廟太室。然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則大祀以祖宗配焉，亦在其中矣，故謂之太廟。西漢明堂之論甚多，而皆主享祀。東漢光武初營明堂、辟雍、靈台，至明帝祀五帝於明堂，以光武配享，乃頒時令，敕群後，遂登靈台望元氣，群寮藩輔，宗室子孫，眾部奉計，九夷八蠻皆有陪位，乃頒養老之令於辟雍，命諸生講說經書，古今侈為美談。魏晉以至唐宋，皆有祀明堂登靈台望雲物之文，紛紛不一。宋仁宗以明堂為王者布政之宮，詔以常朝大朝為明堂，合祠天地於此。其後因之。臣竊謂明堂即今之奉天殿也，靈台即今之司天台也，辟雍即今之國學也。）

燕王宮殿有寧台、元英、磨室，見史記樂毅傳。正義曰：元英、磨室二宮在幽州薊縣西二里，寧台之下又有碣石宮，在薊縣西三十里，寧台之東。漢燕刺王旦有萬載宮光明殿。

隋煬帝有事於遼東，大業七年四月庚午，至涿郡之臨朔宮。

遼太宗升南京析津府，大內在西南隅。皇城內有景宗、聖宗禦容殿二，東曰宣和，南曰大內，內門曰宣教，改元和，外三門曰南端、左掖、右掖，左掖改萬春，右掖改千秋，門有樓閣，球場在其南，東為永平館。皇城西門曰顯西，設而不開，北曰子北，西城巔有涼殿，東北隅有燕角樓，坊市廨舍寺觀蓋不勝書。

（宋王曾奉使錄略曰：自雄州白溝驛渡河，四十里至新城縣，古督亢亭之地，又七十里至涿州北，渡涿水、范水、劉李河，六十里至良鄉縣，渡盧溝河，六十里至幽州，號燕京。子城就羅郭西南為之。正南曰啟夏門，內有元和殿、洪武殿，東門曰宣和，城中坊門皆有樓。有憫忠寺，本唐太宗為征遼陣亡將士所造。又有開泰寺，魏王耶律漢寧造，皆邀朝士遊觀。城南門外有於越王廨，為宴集之所。門外永平館舊名碣石館，請和後易之。南即桑乾河。）

金海陵天德三年，遣左右丞相張浩等取其定府潭園材木，營建宮室。皇城周九里三十步，應天門十一楹，左右有樓，門內有左右翔龍門及日華、月華門，前殿曰大安殿，左右掖門內殿東廊曰敷德門，大安殿之東北為東宮，正北列三門，中曰粹英，為壽康宮，母後所居。西曰會通門，門北曰承明門，又北曰昭慶門，東曰集禧門，尚書省在其外。其東西則左右嘉會門也。門有二樓，大安殿後門之後也。其北曰宣明門，則常朝後殿門也。北曰仁政門，旁為朵殿。朵殿上為兩高樓，曰東西上閣門。內有仁政殿，常朝之所也。宮城之前廊東西各有二百餘間，分為三節，節為一門，將至宮城東西轉，各有廊百許間，馳道兩旁植柳，廊脊覆碧瓦，宮闕殿門則純用碧瓦。應天門舊名通天門，大定五年更。七年改福壽殿曰壽安宮。明昌五年，復以隆慶宮為東宮，慈訓殿為承華殿。承華殿者，太子所居之東宮也。泰和殿，泰和二年更名慶寧殿，又有崇慶殿、魚藻池、瑤池殿，並貞元元年建。有神龍殿，又有親會亭，又有安仁殿、隆德殿、臨芳殿，皇統元年，有元和殿，有常武殿、廣武殿，為擊球習射之所。

（范石湖攬轡錄略曰：興陵見宋使儀衛。戊子，早入見，循東西禦廊北行，廊幾二百間，廊分三節，每節一門。將至宮城，廊即東轉，又百許間。其西亦然。亦有三門。出門中馳道甚闊，兩旁有溝，上植柳。廊脊皆以青琉璃瓦覆，宮闕門戶即純用之。北即端門，十一間，曰應天之門，下開五門，兩挾有數，如左右升龍之制。東西兩角樓。端門內有左右翔龍門，日華、月華門。前殿曰大安殿。使人自左掖門入，北循大安殿東廊，入敷德門，東北行，直東有殿宇，門曰東宮。直北西南列三門，中曰書英，是故壽康殿，母後所居。西曰會通門。自會通北入承明門，又北則昭慶門，東則集禧門。尚書省在門外。東西則左右嘉會門二，有樓，即大安殿後門之後。至幕次黑布拂廬待班。有頃入宣明門，即常朝後殿門也。門內庭中列衛士二百許人，貼金雙鳳襆頭，團花紅錦衫，散手立。入仁政隔門，至仁政殿下，團鳳大花氈可半庭。殿兩旁有朵殿，朵殿上兩高樓，曰東西上閣門。兩廊悉有簾莫，中有甲士。東西禦廊循簷各列甲士，東立者紅茸甲，金纏竿槍，黃旗畫青龍；西立者碧茸甲，金纏竿槍，白旗畫黃龍。至殿下皆然。惟立於門下者，錦袍持弓矢。殿兩階雜列儀物，幢節之屬，如道家醮壇威儀之類。使人由殿下東行上東階，卻轉南，由露台北行入殿閾，謂之欄子。金主襆頭紅袍玉帶，坐七寶榻。背有龍水大屏風，四壁帟幕皆紅繡龍，拱鬥皆繡衣，兩楹間各有焚香大金獅蠻，地鋪禮佛毯，可一殿。兩旁玉帶金魚或金帶者十四五人，相對列立。遙望前後殿屋，崛起甚多。制度不經，工巧無遺力。煬王亮經營北都，規模出於孔彥舟，役民八十萬，兵夫四十萬，作治數年，死者不可勝計。金世宗謂宰臣曰：宮殿制度苟務華飾，必不堅固。今仁政殿遼時所建，全無華飾。但見他處歲歲修完，惟此殿如舊。以此見虛華無實者不能經久也。）

元世祖至元四年十月，議築宮城，發中都、真定、順天、河間、平灤民二萬八千餘人，至八年二月工成。宮城周圍九里三十步，東西四百八十步，南北六百十五步，高三十五尺。分六門：正南曰崇天，左曰星拱，右曰雲從，東曰東華，西曰西華，北曰厚載。舊記曰：南麗正門內千步廊，可七百步，建靈星門，門建蕭牆，周回可二十里，俗呼紅門攔馬牆。門內二十步，有河，上建白石橋三座，名周橋，橋四白石龍擎載。旁盡高柳，鬱鬱萬株，遠與城內海子西宮相望。及橋可二百步為崇天門，門外有五總，建闕樓其上，連內觀，旁出為十字角樓。其左有門為東華，右為西華，中為大明門。仍旁建掖門，繞為長廡，中抱丹墀之半，左右為文武樓，與廡相連，中為大明殿，乃登極、正旦、壽節、會期之正衙也。殿後連為主廊十二楹，四周金紅瑣窗，連建後宮，廣三十步，殿半之。後有寢宮，俗呼為拿頭殿。東西相向。至冬則自殿外一周皆護皮帳，夏則黃油絹幕，內寢屏幛重覆。帷幄而後裹以銀鼠，席地皆編細簟，上架深紅厚氈，後覆茸單。宮後連抱長廡，以通前門，以貯妃嬪，而每院間必建三楹，東西相向，為繡榻。廡後橫亙道以入延春宮，丹墀皆植青松，即萬年枝也。置金酒海，前後列紅蓮床。其上為延春閣。後仍為主廊，東有文思小殿，西有紫檀小殿。寢東有玉德殿，又東有宣文閣，旁有秘密堂，西有鹿頂小殿。前後散為便門，高下分引而入，更為別殿，飛甍數座。又後為清寒宮，宮後引抱長廡，遠連長春宮。其中皆以處嬖幸也。又後為厚載門，上建高閣。東百步有觀星台，台旁有雪柳萬株。台西為內浴室，有小殿在前。由浴室而出內城，臨海子，廣可五六里，駕飛橋於海中，起瀛洲之殿。後引長橋，上萬歲山，山高可數十丈，東臨太液池，西北皆俯瞰海子。下有故殿基，尚存金主圍棋石盤。山半有方壺殿，又為呂公洞，洞上數十步為金露殿，由東而上，為玉虹殿。殿前有石岩如屋，繞層欄。登廣寒殿，內列二十四楹，出為露台，繞以白石欄。道旁有鐵竿數丈，上置金葫蘆三，引鐵練以係之。乃金章宗所立，以鎮其下龍潭。山下萬柳中有浴室，前有小殿，為穴，中盤雙龍，昂首共吐一丸於上，注以溫泉，自瀛洲外城西渡飛仙橋上，入明仁殿，半臨邃河，河流引自瀛洲西，邃地而出，繞延華閣，達於興聖宮，復西折禿樂斯後老宮而出，抱前苑東下於海子，約遠三四里。新殿後有二水晶圓殿，中有修衢長橋，遠而升懿德殿，橋旁二石柱，度橋前苑入懿德殿主廊，寢宮亦如前制，乃建都之初基也。山後仍為寢宮，連以長廡，廡後西繞邃河，東流水出便門，走繞東北，又繞紅牆入紅門，可二十步許，為光天門。仍辟左右掖門，而繚以長廡，中為光天殿。殿後穿廊如前，但廊後高起隆福宮，左右後三向皆為寢殿。殿東有沉香殿，長廡環抱，又後為興聖宮，中建小直殿，引邃河分流繞其下，甃以白石，翼為仙橋，四起瑣窗，而抱彩樓。樓後東西為日月殿，後又有禮天台，高跨殿上。又少東有流杯亭，又少東出便門，步邃河入明仁殿，後為延春閣，規制高大，與廷華相望，四面皆臨花苑。苑東有端本堂，又東為棕毛殿。少西出掖門，為慈仁殿。又後苑中為金殿，四外盡植牡丹百餘本，高可五尺。又西翠殿，又有花亭球閣，金殿前有野果，名紅姑娘，外垂絳囊，中空有桃子如丹朱。苑外重繞長廡，廡後出內牆東連海子，以接厚載門。

（元世祖思創業艱難，取所居之地青草置於大內丹墀之前，謂之誓儉草。司農達不花詩：墨河萬里金沙漠，世祖深思創業難。卻倚闌干望青草，丹墀留與子孫看。）

明太宗永樂十四年，車駕巡幸北京，因議營建宮城。初，燕邸因元故宮，即今之西苑，開朝門於前。元人重佛，朝門外有大慈恩寺，即今之射所。東為灰廠，中有夾道，故皇牆西南—角獨缺。太宗登極後，即故宮建奉天三殿，以備巡幸受朝。至十五年，改建皇城於東，去舊宮可一里許，悉如金陵之制而弘敞過之。按金陵宮殿作於吳元年，門曰奉天，三殿曰奉天、曰華蓋、曰謹身，兩宮曰乾清、坤寧，四門曰午門、東華、西華、玄武。至洪武十年，改作大內午門，添兩觀，中三間，東西為左右掖門，奉天門之左右為東西角門，奉天殿之左右曰中左中右。兩廡之間，左文樓，右武樓，奉天門外兩廡曰左順、右順及文華、武英二殿。至二十五年，建金水橋及端門、承天門樓各五間，長安東西二門。北京宮殿悉放其制。永樂十五年起工，至十八年，三殿工成。十九年辛丑四月初八日庚子災。新宮既遷舊內，東華門之外逼近居民，喧囂之聲至徹禁禦，宣德七年，始加恢擴，移東華門於河之東，遷民居於西之灰廠隙地。正統五年三月，建三殿兩宮。六年九月工成。嘉靖三十六年丁巳四月十三日，奉天等殿門災，延燒至午門樓廊懼盡，次日辰刻始熄。三十七年七月，大朝門等工成。四十一年，三殿成，改奉天殿曰皇極殿，門曰皇極門，華蓋殿為中極，謹身殿為建極，文樓曰文昭，武樓曰武成，左順門曰會極，右順門曰歸極，東角門曰弘政，西角門曰宣治。又改乾清右小閣曰道心，左門曰仁蕩，右門曰義平。正德九年，兩宮災。萬曆二十四年丙申三月，乾清、坤寧災。二十五年二月重建。是年六月十九日三殿災。天啟五年二月起工，至七年八月初二日，三殿工成，共用銀五百九十五萬七千五百十九兩餘。皇城外圍牆三千二百二十五丈九尺四寸。其門凡六：曰大明門，曰長安左門，曰長安右門，曰東安門，曰西安門，曰北安門，俗呼曰厚載門，仍元舊也。牆外紅鋪七十二。登聞鼓院在長安右門外。紫禁內城牆南北各二百三十六丈二尺，東西各三百二丈九尺五寸，其門凡八：曰承天門，曰端門，曰午門、即俗所謂五鳳樓也，東曰左掖門，西曰右掖門，再東曰東華門，再西曰西華門，向北曰玄武門，牆外紅鋪三十六。午門之內曰皇極門，左曰弘政門，右曰宣治門，旁曰歸極門，曰會極門。皇極門內東曰文昭閣，西曰武成閣，上曰皇極殿，中曰中極殿，後曰建極殿，所謂三大殿也。中極滲金圓頂，如穿堂之制。建極殿後曰雲台門，東曰後左門，西曰後右門，亦名曰平台。又東則景運門，西則隆宗門，中則乾清門，上則為乾清宮。崇禎八年八月初四日，題敬天法祖牌。東暖閣曰昭仁殿，西暖閣曰弘德殿，左曰日精門，右曰月華門，曰端凝殿，曰懋勤殿，左小門曰龍光，右小門曰鳳彩。西禦憩房，萬曆中更壽安居。乾清宮後披簷，東曰思政軒，西曰養德軒。中圓頂則交泰殿，上則為坤寧宮，皇后所居。坤寧東露頂曰貞德齋，西露頂曰養正軒，東披簷曰清暇居，北圍廊曰遊藝齋。左曰景和門，右曰隆福門，再北左曰端則門，右曰基化門，便接瓊苑左右門矣。此中一路之大略也。

乾清宮後，過日精門之東，曰崇仁門，稍南則曰奉慈殿。萬曆中，改東裕庫曰弘孝殿，崇先殿改為神霄殿。日精門往北曰順德北門，則東一長街也。再北向西，與龍光門斜對者曰咸和左門，向南者曰景仁宮，其東則東二長街也。南首曰麟趾門，北首曰千嬰門。鱗趾門之東曰延禧宮，曰怡神殿，再東曰嘉德左門，再東曰蒼震門。咸和左門之北，向西與景和門相對者，曰廣和左門，向南者曰承乾宮，東宮貴妃所居。東二長街之東曰永和宮，廣和左門之北向西與端則門相對者曰大成左門，向南者曰鍾祥宮，皇太子所居，後改興龍宮。東二長街之東曰景陽宮，千嬰門之北並列者則乾東之房五所，宮正司六尚皆在乾清宮之東。此東一路之大略也。

乾清宮後，過月華門之西曰遵義門，向南則養心殿，西南則祥寧宮。宮前向北者曰無梁殿，嘉靖中玄修之所。月華門之西南者曰隆道閣，原名道心閣，下曰仁德堂，閣東曰忠義堂，曰仁蕩門，曰義平門，西南則慈寧宮矣。打華門往北曰順德右門，則西—長街也。再北向東與鳳彩門斜對者曰咸和右門，向南者曰毓德宮，原名長樂宮，後又改永壽宮，則西二長街也。北首曰百子門，南首螽斯門，西曰啟祥宮，原名未央宮，內二石坊，北曰聖本肇初，南曰玄德永衍，蓋興獻帝所生之地也。再西曰嘉德右門，曰隆德殿，祀三清諸神。再西北曰英華殿，有菩提樹二株，北則八角並，再西則咸安宮。咸和右門之北向東與興福門相對者曰廣和門，向南者曰翊坤宮，西宮貴妃所居。西二長街之西曰永寧宮，後改長春宮。廣和右門之北與基化門相對者曰大成右門，向南者曰儲秀宮。西二長街之西曰咸福宮，又後則乾西之房五所。此西一路之大略也。

坤寧宮所謂中宮也。宮後則為後苑，欽安殿在焉。曰天—門、萬春亭、千秋亭、對育軒、清望閣金香亭、玉翠亭、樂誌齋、曲流館、四神祠。有假山曰堆繡山，山亭曰禦景。池亭二，東曰浮碧，西曰澄瑞。萬曆十一年修。東南曰瓊苑左門，西南曰瓊苑右門。欽安殿後曰順貞門，此外則玄武門矣。紫禁內城之外、北安門東有重華宮，制度如乾清宮，有中路，有兩長街。中路門曰永泰、昭祥、端拱、昭德、重華、廣愛、咸熙、肅雍、康和、麗春，殿曰重華圓殿，閣曰清和，館曰迎春。東長街門曰廣順、中和、景華、宣明、景明，殿曰洪慶。西長街門曰興善、麗景、長春、清華、高明，宮曰寧福、延福、嘉福、明德、永春、永寧、宜春、宜喜、廷春。又東則內承運庫，再東南則崇質宮，俗云黑瓦殿，景泰年間天順居者，所謂南城也。再南則皇史宬，藏貯歷朝宸翰及實錄。左右小門曰皇曆，再東則追先閣，欽天閣，嘉靖禦制欽天頌石碑。西過觀心殿，稍南則嘉樂館，東為蒼龍門，南為丹鳳門，中為龍德殿，左右曰崇仁、廣智。北有橋，玲瓏精巧，來自西域。橋之南北有飛虹、戴鱉兩坊，大學士薑立綱書。東西有天光、雲彩二亭，又北疊石為山曰秀岩，山上有圓殿曰乾運，其東西二亭曰淩雲、禦風，山後有佳麗門，又後為永明殿。最後為圓殿，引流水繞之，曰環碧。再北則玉芝宮，門曰寶慶，曰芝祥，曰景神殿，曰永孝殿，曰大德殿。其東牆外則觀心殿也。自皇史宬東西有門通河，河上有湧福閣，原名澄輝，稍北則呂梁殿東安橋，再北橋亭曰涵碧，又北曰回龍觀，其殿曰崇德，觀內海棠，每春開如堆繡。北安門西則白石橋、萬法殿、大高玄殿、靈真閣、翊靈軒、象—宮。過北中門之南曰壽皇殿，曰北果園，東曰永壽殿，曰觀德殿，習射處也。南則萬歲山，山高一十四丈餘，樹木蓊鬱，有毓秀、壽春、長春、玩景、集芳、會景諸亭，山下一洞曰壽明，殿曰觀花，曰永壽，樓曰玩春，閣曰萬福、永康、廷寧，山前門曰萬歲。再南曰北上門，左曰北上東門，右曰北上西門。再南過北上門則玄武門。北上西門之西曰乾明門，曰西上北門，其東則西下馬門矣。過西上南門又南曰靈台，曰寶鈔司。自西中門之西則西苑門，迤南向東曰灰池，曰樂成殿。河之西曰昭和殿，曰紫光閣，曰陽德門，曰萬壽宮，曰旋磨台，曰無逸殿，曰豳風亭。金海橋之北曰玉熙宮，曰承華殿，曰玄禧殿，曰寶月亭，曰清馥殿，曰王媽媽井。橋之東北，金之瓊華島，至元八年賜名萬歲山，俗呼為蕭太后梳妝樓。山皆奇石疊成。中三殿，中曰仁智，左曰介福，右曰延和，至其頂為廣寒殿。左右四亭，曰方壺、瀛洲、玉虹、金露。山北有殿臨池，曰凝和。二亭臨水：擁翠、飛香。西北有殿，用草，曰太素，後草亭曰歲寒，左軒臨水曰遠趣，前草亭曰會景。西岸南行有亭臨水曰映輝，又南有殿臨池曰迎翠，有亭臨水曰澄波。又西有小山，引泉噴激曰水簾，有殿曰翼然，再南則曰南台，有殿臨水曰昭和。瓊華島東南曰圓殿，即承光殿，有古松三株。曰金水橋，有坊二，一曰金鱉，—曰玉蝀。再南曰五雷殿，即椒園也，實錄成，焚草於此。由金水橋玉熙宮迤西曰欞星門，迤北曰經廠，曰大光明殷，曰大極殿，曰洗帛廠，曰果園廠，曰甲寧十庫，曰西安門。皇城內河來自玉泉山，經高梁橋，分而為二：一灌城隍；一從德勝水關彙入後胡，至藥王廟西橋下流入禁地，所謂西苑太液池也。池水又分而為二：一環繞靈台寶鈔司東，輿護城河合流，過長安右門之北，經承天門前，再東過長橋左門之北，自湧福閣下從巽方流出，經玉河橋與城河合；一自玄武門之西從地溝入，由懷公門過長庚橋、裏馬房橋，經仁智殿西禦酒房東，武英殿前，思善門外，皇極殿前，文華殿西而北而東，自慈慶宮外南從地溝亦至巽方而出，會於玉河橋。

（附載：燕王舊宮：洪武元年八月，大將軍徐達、指揮張煥計度元皇城周圍一千二百二十六丈。至二十二年，封太宗為燕王，命工部於元皇城舊基建府，拆舊宮殿為之。其制山川二壇在皇城之右，皇城四門，東曰體仁，西曰遵義，南曰端禮，北曰廣智，門樓廊廡二百七十二間。中曰承運殿十一間，後為圓殿，次曰存心殿，各九間。承運殿之兩廡為左右二殿，自八間殿之後，前中後三宮各九間，宮門兩廂等室九十九間。王城之外周垣四門，其南曰靈星，餘三門同王城門，周垣之內堂車等室一百三十八間，凡為宮殿室屋八百一十一間。）

◎後市

宮闕之制，前朝後市。在玄武門外，每月逢四則開市，聽商貿易，謂之內市。燈市自正月初旬起，至月半止，歲惟一舉。每月逢朔望及二十五則城隍廟市，每月逢三則土地廟市，謂之外市，係士大夫庶民之昕用。若奇珍異寶進入尚方者，咸於內市萃之。至內造如宣德之銅器、成化之窯器、永樂果園廠之髹器、景泰禦前作房之琺琅，精巧遠邁前古，四方好事者亦於內市重價購之。

（按古國都如井田法，畫為九區，面朝背市，左祖右社，中一區君之宮室。宮室前一區為外朝，朝會藏庫之屬皆在焉。後一區為市，市四面有門，每日市門開則商賈百物皆入，惟民得入，公卿大夫士皆不得入，入則有罰。市官之法，如周禮司市，平物價，治爭訟。譏察異服異言之類。皆國君都邑規模之大概也。）

◎鼓院

登聞鼓院在西長安門外，小廳三間東向，旁一小樓懸鼓，俾冤民擊之，通達下情。每日科道官各一員，錦衣衛官一員輪司其事。民有冤抑，有司不為申理，具狀通政司又不為轉達，審實列其狀以聞。

（唐時宮闕前有肺石，長可八九尺，形如垂肺。古秋官大司寇以肺石達窮民。原其意乃伸冤者擊之，立其下，然後士聽其詞。所以肺形者，肺主聲，聲所以達其冤也。憲綱，凡按察司斷理不公不法等事，果有冤枉者，許赴巡按監察禦史處聲冤；監察禦史枉問，許赴通政司遞狀送都察院申理；都察不與理斷或枉問者，許擊登聞鼓陳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