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大记 雍大记卷之二十四

纪治

张方平通判睦州，赵元昊且叛，为嫚书来，规得谴绝，以激使其众。方平请顺适其意，使未有以发，得岁月之顷，以其间选将厉士，坚城除器，为不可胜以待之，虽终于必叛，而兵出无名，吏士不直其上，难以决胜负。小国用兵三年而不见胜负，不折则破我，以全制其后，必胜之。道也。时天下全胜，皆谓其论出姑息，决计用兵。方平上平戎十策，以为入寇当自延、渭，巢穴之守必虚，宜屯兵河东，卷甲而趋之，所谓攻其所必救，形格势禁之道也。宰相吕夷简善其策，不果行。夏人寇边，时调诸道弓手，刺其壮者为宣毅、保捷，方平连疏争之，弗听。既而两军骄甚，合二十余万，皆市人，不可用，如方平言。西师久未解，元昊亦困弊。方平言：陛下犹天地父母也，岂与犬豕豺狼较乎？愿因郊赦，引咎示信，开其自新之路。帝喜曰：是吾心也。是 改庆历赦书，敕边吏通其善意，元昊竟降。元昊既臣，遂与契丹有隙，来绝其使，议者不可。方平曰：得新附之小羌，失久和之强敌，非计也。宜赐元昊诏，使之审处，但嫌隙朝除，则封册暮下。如此，于西北为两得矣。后以工部尚书帅秦州，谍告夏人将压境，方平料简士马，声言出塞，巳而寇不至，言者论其轻举。曾公亮曰：兵不出塞，何名轻举？寇之不得至，有备故也。倘罪之，边臣将不敢为先事之备矣。方平慷慨有气节，既告老，论事益切，至于用兵起狱，尤反复言之。刘敞，仁宗时，徙三司使。秦州与 人争古渭地，仁宗问敞：弃守孰便？敞曰：若新城可以蔽秦州，长无 人之虞，倾国守焉，可也。或地形险利，贼乘之以扰我边鄙，倾国争焉，可也。今何所重罪，而殚财困民，损士卒之命以规小利，使曲在中国，非计也。议者多不同，秦州自是多事矣。王素，仁宗时，知原州蒋偕建议筑大虫巉堡，宣抚使 之役未具，敌伺间要击，不得成。偕惧，来归死。素曰：若罪。偕是堕敌计，责偕使毕力自效。总管狄青曰：偕往，益败，不可遣。素曰：偕败则总管行，总管败，素即往矣。青不敢复言。偕卒城而还。治平初，夏人寇静边砦，召拜端明殿学士、知渭州。于是三镇、泾原蕃夷故老皆欢贺，比至，敌解去。拓渭州西南城，濬湟三周，积粟支十年。属羌奉土来献，悉增募弓箭手，行阵出入之法，身自督训。其居旧穿土为室，寇至，老幼多焚死，为筑八堡使居之，其众领于两巡检，人莫得自便。素曰：是岂募民兵意邪？ 散耕田里，有警则聚，故士气感奋，精悍他道莫及。尝晏堂上，边民传寇至，警入城。诸将曰：使奸人亦从而入，将必为内应，合拒勿纳。素曰：若拒之，东去，关中必摇。吾在此，敌必不敢犯我，此当有奸言。乃下令：敢称寇至者斩。有顷，候骑从西来，人传果妄，诸将皆服其明。

余靖，仁宗庆历中，为右正言。会西鄙厌兵，元昊请和，议增岁赐。靖言：今元昊战虽屡胜，皆由将帅轻敌易动之，故。数年选将练兵，始知战守之备，而锐意解仇，所子止二十六万。且戎事有机，国力有限，失之于始，虽悔何追？夫以景德之患，近在封域之内，而岁赐如彼；今日之警，远在边鄙之外，而岁赐如此。若元昊使还，益有所许，契丹闻之，宁不生心？无厌之求，自此始矣。倘易西而备北，为祸更深。但思和与不和，皆有后患，则不必曲意俯徇，以贻国羞。元昊既归款，朝廷欲加封册，而契丹以兵临西境，遣使言为中国讨贼，请止母和。朝议难之。靖数言契丹挟诈，不可轻许，即遣靖往报，而留夏，封册不发靖。至屈其议而还，朝廷遂发夏册臣元昊，西归解严，而北边亦无事。刘平仁宗宝元元年，以殿前都虞侯为环庆路马步军副总管。会元昊反，迁邕州观察使，为鄜延路副总管，兼鄜延、环庆路同安抚使。顷之，兼勾管泾原路兵马，进步步军副都指挥使，献攻守之策曰：五代之末，中国多事，唯制西戎为得之。中国未尝遣一骑一卒，远屯塞上，但任土豪为众所伏者，封以州邑，征赋所入，足以赡兵养士，由是无边鄙之虞。太祖定天下，惩唐家藩镇之盛，削其兵柄，收其赋入，自节度以下，第坐给奉禄，或方面有警，则总师出讨，事巳则兵归宿卫，将还本镇。彼边方世袭，宜异于此，而误以朔方李彝兴、灵武冯继业，一切亦徙内地。自灵夏仰中国戍守，千里运粮，兵民并困。其后灵武失守，而赵德明惧王师问罪，愿为藩臣。于时若止弃灵、夏、绥、银，与之限山为界，则无今日之患矣。而以灵、夏两州及山界蕃汉户并授德明，故蓄甲治兵，渐窥边隙，鄜延、环庆、泾原、秦凤所以不能弛备矣。今元昊嗣国，政刑 酷，众叛亲离，复与唂厮啰搆怨，此乃天亡之时。臣闻寇不可玩，敞不可纵。或元昊不能自立，别有酋豪代之，西与唂厮啰复平，北约契丹为表里，则何以制其侵轶？今元昊国势未强，若乘此用鄜延、环庆、泾原、秦陇四路兵马，分两道，益以蕃汉弓箭手精兵，可得二十万，三倍元昊之众，切转粮二百里，不出一月，可收山界。洪、宥等州，招集土豪，历縻之以职，自防御使以下，刺史以上第封。之，给以衣禄金帛，又以土人补将校，使勇者贪于禄，富者安于家，不期月而人心自定。及遣使喻唂厮啰，授以灵武节度使，挠河外族帐以窘元昊，复出麟府、石州蕃汉步骑，猎取河西部族，招其族帅，离其部众，然后以大军继之，元昊不过鼠窜为穷寇尔，何所为哉？且灵武、绥、银，地不产五谷，人不习险阻，每岁资粮，取足洪、宥，而洪、宥州羌户劲勇善战，夏人恃此以为肘腋。我苟得之，以山为界，凭高据险，下瞰沙漠，各列堡障，量以戎兵镇守，此天险也。庙朝之谋，不知出比，而争灵、夏、绥、银，连年调发，老师废财，以致中国疲弊，小丑猖獗，此议臣之罪也。今朝廷或贷元昊罪，更示含容，不惟宿兵转多，经费尤甚。万一元昊潜结契丹，互为犄角，则我一身二疾，不可并治，必轻者为先，重者为后，如何减兵以应河北？请召二府与边臣守定御长策。疏奏，未报，会元昊入寇，延帅范雍令平将兵击之，平杀贼数百人，中流矢，被贼执，不屈而死。程颢，仁宗嘉祐间，调鄠县主簿。鄠县有税官以贿播，怙力文身，自号能杀人，众皆惮之，虽监司、州县未敢发。先生至，其心不自安，辄言曰：外人谓某自盗官钱，新主簿将发之，某势穷必杀人。言未讫，先生叹曰：人之为言，亦至于此。足下食君之禄，讵肯为盗？万一有之，将救死暇，安能杀人？其人嘿不敢言。后以 偿其所盗，卒以善去。鄠令见先生年少，不能深知。鄠民有借兄宅居者，发地得瘗钱，兄之子诉言父所藏。颢问：几何年，曰：四十年。彼借居几时？曰：十一年矣。遣吏取十千视之，谓诉者曰：今官所铸钱，不五六年即遍天下，此皆未藏钱数十年所铸，何也？其人不能答，令大奇之。

南山有石佛，岁传其首放光，远近男女聚观，莫敢禁止。先生戒寺僧曰：俟复见，必先白吾执事，不能往，当取其首就观之。自是不复有光。苏轼，英宗时，除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关中自元昊叛，民贫役重，岐下 输南山木栰，自渭入河，经砥柱之险，衙吏踵破家。轼访其利害，为修衙规，使自择水工，以时进止，自是害减半。司马光神宗时，知永兴军宣抚使，下令分义勇戍边，选诸军骁勇士，募市井恶少年为奇兵，调民造乾糒，悉修城池楼橧，关辅骚然。光极言：公 困敝不可举事，而京兆一路皆内郡，缮治非急，宣抚之令皆未敢从，若之军兴，臣当任其责。于是一路独得免。范纯仁为陜西转运副使，若召还，神宗问：陜西城郭甲兵粮储如何？对曰：粗全，甲兵粗修，粮储粗备。神宗愕然曰：卿之才，朕所 信，何为皆言粗？对曰：粗者，未精之辞。如是足矣。愿陛下且无留意边功，若边臣观望，将为他日意外之患。加直龙图阁、知庆州。过阙入对，神宗曰：卿父在庆著威名，今可谓世职。卿随父既久，兵法必精，边事必熟。纯仁揣有功名心，即对曰：臣儒家未尝学兵，先臣守边时，臣尚幼，不复记忆。且今日事势，宜有不同。陛下使臣治城垒，爱养百姓，不敢辞。若开拓侵攘，愿别谋帅臣。神宗曰：卿之才，何所不能，顾不肯为朕悉心尔。遂行。秦中方饿，擅发常平粟赈贷，僚属请奏而湏报，纯仁曰：报至无及矣，吾当独任其责。或谤其所全活不实，诏遣使按视。会秋大稔，民𬴐曰：公实活我，忍累公邪？昼夜争输还之。使者至，巳无所负。邠、宁间有丛蒙，使者曰：全活不实之罪，于此得矣。发蒙籍骸上之，诏本路监司穷治，乃前帅楚建中所封也。朝廷治建中罪，纯仁上疏言：建中守法申请，间不免有殍死者，已坐罪罢去。今缘按臣而及建中，是一罪再刑也。建中犹赎铜三十，斥环州。种古执熟羌为盗，流南方，过庆呼冤。纯仁以属吏，非盗也。古避罪𬤰讼，诏御史治于宁州。纯仁就建，民万数遮马涕泗不得行，至有自投于河者。狱成，古以诬告，责亦加纯仁以他过。元祐初，纯仁与议西夏，请罢兵地，使归所掠汉人，执政持之未决，至乃申前议，又请归一汉人，予十缣，事皆施行。边俘鬼章以献，纯仁请诛之塞上，以谢边人，不听。议者欲致其子收河南故地，故赦不杀。后又 官之，纯仁复固争，然鬼章子卒不至。吕公绰，神宗时，知永兴军，待僚属谦恭，遇吏民仁厚。继知秦州，诸羌献地，却之曰：天下之大，岂利尺寸之地？弓箭手马多阙，谕诸砦，凡十丁为状，秋成募边金帛市给之。何景明曰：予于宋仁宗以前，经略西北边有功者咸著，自神宗以后，务边功者不著，著其事息民者焉。陈瓘，哲宗时知秦州，尝著尊尧集。高宗谓辅臣曰：陈瓘昔为谏官，甚有谠议。近览所著尊尧集，明君臣之大分，合于易天尊地卑，及春秋尊王之法。

种师道，徽宗时，为熙州推官，权同谷县。县吏有田讼，弥二年不决。师道𬙆阅按牍，穷日力不竟，然所讼母及兄而巳。引吏诘之曰：母兄法可讼乎？吏叩头服罪。后以武功大夫、忠刺史、泾原都钤辖、知怀德军。夏境画境，其人焦彦坚必欲得故地，师道曰：如言故地，当以汉、唐为，则，君家疆土益矣。坚无以对。徽宗尝召诣阙，访边事，对曰：先为不可胜，来则应之，妄动生事，非计也。又童贯议徙内郡弓箭手实边，而指为新边所募。帝复访之，对曰：臣恐动远之功未立，而近扰先及矣。帝善其言，赐袭衣、金带。后又知渭州，督诸道兵城席苇土赋工。敌至，坚壁葫芦河，师道陈于河𫞛，若将决战者。阴遣偏曲 经出横岭，扬言援兵至，敌方骇顾，杨可世潜军军其后，姚平仲以精甲里击之，敌大溃，斩首五十级，获橐𫘞马牛以万计，其酋仅以身免，卒城而还。谢良佐，建中靖国初，官京师，召对忤旨去，监西京竹木塲，后徙秦州教授。吕大忠每过之，听讲论语，必整襟敛容曰：圣人之行在，焉敢不肃。张浚，高宗问大计，浚请终身任陜蜀之事，置募府于秦川。浚既抵兴元，金人已取鄜延，骁将娄宿、孛谨引大兵渡渭攻永兴，诸将莫肯相援。浚至，即出行关陜，访问风俗，罢斥奸， 以搜闻览豪杰为先务，诸将惕息听命。会谍报金人将攻东南，浚命诸将整军向敌，知金人北归，复还关陜。时金帅兀术犹在淮西，浚惧其复扰，东南。谋牵制之，遂决策治兵，合五路之师以复永兴。金人大恐，急。调兀术等由京西入援，大战于富平。泾原帅刘锜身帅将士薄敌陈，杀获颇众。会环庆师帅赵哲擅离所部，哲军将校望见尘起，惊遁，诸军皆溃。浚斩哲以徇，退保兴。命吴玠聚兵扼险于凤翔之和尚原，据散关以断敌来路。关师古等聚熙河兵于岷州大潭，孙渥、贾世方等聚泾原、凤翔兵于阶、成、凤三州，以固蜀口。浚上书待罪，帝手诏慰勉。绍兴元年，金将乌鲁攻和尚原，吴玠乘险击之，大败走。兀术复合兵至，玠及弟璘复邀击，大破之。兀术亟鬄其 髯遁归。始，黏罕病笃，诸将曰：自吾入中国，未尝有敢撄吾锋者，独张枢密与我抗，我在，犹不敢取蜀。我死，尔曹宜绝意，但务自保而巳。兀术怒曰：是谓我不能邪？黏罕死，竟入攻，果败。拜浚检校少保、定国军节度使。浚在关陜三年，训新集之兵，当方张之敌，以刘子羽为上宾，任赵开为都转运使，擢吴玠为大将，守凤翔。子羽慷慨有才略，开善理财，而玠每战辄胜，西北遗民归附日众。故关陜虽失，而全蜀安堵，且以形势牵制东南，江淮亦赖以安。

曲端自幼长于兵略，历秦凤路队将、泾源路通安砦兵马监押，权泾原路第三将，复知镇戎军兼经略司统制官。建炎元年十二月，娄宿攻陜西。二年正月，入长安、凤翔，关陇大震。二月，义兵起，金人自巩东还。端时治兵泾原，招流民溃卒，所过人供粮秸，道不拾遗。金游骑入境，端遣副将吴玠据清溪岭与战，大破之。初，叛贼史斌围兴元不克，引兵还关中，义兵统领张宗谔诱斌如长安。而散其众，欲徐图之。端遣吴玠袭擒之。端自袭宗谔，杀之。三年九月，迁康州防御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自谢亮归，朝廷闻端欲斩王庶，疑有叛意，召端，端疑不行，议者喧言端反。会张浚宣抚陜西，入辞，以百口明端不反。浚以端在陜西屡与敌角，欲仗其威声，承制筑坛，拜端为威武大将军、知渭州。端登坛受礼，军士欢声如雷。浚欲用端，然未测端意，遣张彬诣渭州察之。彬见端，问曰：公尝患诸路兵不合，财不足，今兵巳合，财巳聚，娄宿以孤军深入吾境，我合诸路攻之不难，万一黏罕并兵而来，何以待之？端曰：不然。兵法先较彼巳。今敌可胜，止娄宿孤军一事，然将士精锐不减前日；我不可胜，亦止合五路兵一事，然将士无以大异于前。况金人因粮于我，我常为客，彼常为主，今按兵据险以扰其耕获，彼必取粮河东，则我为主，彼为客，不一二年，必自困毙，可一举而灭也。万一轻举，后忧方大。彬以端言复命，浚不主端说。四年春，金人攻环庆，端遣吴玠等拒于彭原店，端自将屯宜禄，玠先胜，既而金军复振，玠小却，端退屯泾州，金乘胜焚邠州而去。玠怨端不为援，端谓玠前军巳败，不得据险以防冲突，乃劾玠违节制。端为师训练有方，极力报国。及卒，陜西士大夫莫不恤之，军士为之涕泣。杨政守汉中十八年，六堰久坏，失灌溉之利，政为修复。江汉水决为害，政为筑长堤捍之，凡利于民者不敢废。军旅休兵十余年，未尝升迁，将士上下安之，政故为吴。璘裨将，又与璘分道建帅，执门下之益恭，世颇贤之。元张文谦，世祖时，建立纲纪，讲明利病，以中书左丞行省西夏、中兴等路。羌俗素鄙野，事无统，文谦得蜀士陷于俘虏者五六人，理而出之，使习吏事。旬月间簿书有品式，子弟亦知读书，俗为一变。浚唐来、广延二渠，溉田十数万顷，人蒙其利。

文谦早从刘秉忠，洞究术数，晚交许衡，尤粹于理义之学。为人刚明简重，凡所陈于上前，莫非尧舜仁义之道。数忤权幸，而是非得丧，一不以经意。家惟藏书数万卷，尤以引荐人才为己任，时论益以是称美之。廉希宪

世祖以京兆分地，命希宪为宣抚使，京兆待制。陇蜀诸王贵蕃，分布左右，民杂羌戎，尤号难治。希宪讲求民病，抑强扶弱，暇日从名儒许衡、姚枢，咨访治道，首请用衡提举京兆学校，教育人才，为根本计。国制，为士者无隶奴籍，京兆多豪强，废令不行。希宪至，悉令著籍为儒。民妻与卜者厌诅其夫，淘之。狱成，僚佐皆言：方大旱，卜者宜减死，希宪议当伏法。巳而大雨立应。许衡，世祖出王秦中，时为京兆提学。秦人新脱于兵，欲学无师，闻衡来，人人莫不喜幸。来学，郡县皆建学校，民大化之。世祖南征，乃还。怀学者攀留之不得，从，送之临潼而归。衡善教，其言呴呴，虽与童子语，如恐伤之。故所至无贵贱贤不肖，皆乐从之。随其才昏明，人小皆有所得，可以为世用。郭守敬中统三年，文谦荐守敬习水利，巧思绝人。世祖召见，陈水利六事。

世祖叹曰：任事者如此人，不为素餐。矣，授提举诸路河渠，行省西夏。先是，古渠在中兴者一名汉延，长二百五十里。它州正渠十，皆长二百里，支渠大小六十八，灌田九万余顷。兵乱以来，废坏淤浅，守敬更立牌堰，皆复其旧，获其利。授都水少监，张养浩擢为陜西行台治尽书侍御史。天历二年，关中大旱，饿民相食，特拜陜西行某台中丞。既闻命，既登车就道，经华山，祷雨于岳祠，泣拜不能起，天忽阴翳，雨二日。到官，复祷于社稷坛，大雨如注，水三尺乃止，禾黍自生，秦人大喜。时斗米值十三婚，民持钞出粜，稍昏即不用，诣库换易，则豪猾党易十与五，累日不可得，民大困，乃检库中未毁昏钞文可验者，得一千八十五万五千余缗，悉以印计其背，又刻十贯、五贯为劵，给散贫之。命米商视印计出粜，诣库验数易之，于是吏弊不行。闻民间有杀子以奉母者，为之大恸，出 钱济之。到官四月，未尝家居，止宿公署，夜则祷于天，昼则赈饥葬死，终日无少怠。每一念即至，抚膺哭，遂得疾不起，卒于关中。关中民哀之，如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