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文选 卷四十九

露布

揔兵官中書平章事鄭世雲平紅賊露布

無名氏

甞軫濟世之心。旁求俊彦。敬承分閫之命。恐累聖明。竊聞興衰有數。理亂無窮。安民之要。禦寇爲難。大王去邠。未能防狄人之逼。明皇幸蜀。不得制羯狗之侵。掃赤眉而劉漢重興。破黃巾而曹魏繼統。悉惟時運。匪獨人爲。當去歲之仲冬。値滔天之勍敵。論其肆毒。雖豺虎之莫如。觀其行兵。亦孫吳之難抗。日將自恣。世無誰何。乘勝長驅。旣橫行於天下。遠引直入。遂大振於海東。怒鋒不可當。望風皆自潰。百萬精甲。奄屯住於都城。億兆斯民。蕩流離於道路。嗟哉黎烝。甚於塗炭。况乘輿之遠狩。實將相之深憂。肆擧雲合之兵。遂攻蟻聚之虜。士卒得建瓴之勢。赴敵何難。頑嚚爲破竹之魂。迎刃輒解。制天下所不能制。誅一世所不能誅。魚可息於鼎中。兔難脫於網外。田單一奇何足法。葛亮八陳可爲師。凌雪入城。李愬取蔡州之地。背水爲陣。韓信拔趙壁之旗。事雖不同。理則允合。昔蒐兵於己亥。曾掃賊於朝鮮。再克寇侵之強。皆非臣等之績。玆盖伏遇殿下。勇智天錫。聖敬日躋。遠播休風。遵禮樂於三代。誕敷文德。舞干羽于兩階。梟獍之所以馴。犬羊之所以伏。無不關於聖化。亦皆囿於至仁。理之自然。否則復泰。斯乃中興之際。實是更始之初。臣等敢不競奮鷹揚之勇。致淸明於會朝。載伸鼇抃之誠。佇瞻望於行在。

檄書

檄黃巢書

崔致遠

廣明二年七月八日。諸道都統檢校太尉某告黃巢。夫守正修常曰道。臨危制變曰權。智者成之於順時。愚者敗之於逆理。然則雖百年繫命。生死難期。而萬事主心。是非可辨。今我以王師則有征無戰。軍政則先惠後誅。將期尅復上京。固且敷陳大信。敬承嘉論。用戢奸謀。且汝素是遐甿。驟爲勍冦。偶因乘勢。輒敢亂常。遂乃包藏禍心。竊弄神器。侵凌城闕。穢黷宮闈。旣當罪極滔天。必見敗深塗地。噫。唐虞已降。苗扈弗賓。無良無賴之徒。不義不忠之輩。尒曹所作。何代而無。遠則有劉曜，王敦覬覦晉室。近則有祿山，朱泚吠噪皇家。彼皆或手握強兵。或身居重任。叱吒則雷奔電走。喧呼則霧塞煙橫。然猶蹔逞姧圖。終殲醜類。日輸闊輾。豈縱妖氛。天網高懸。必除兇族。況汝出自閭閻之末。起於壟畝之間。以焚劫爲良謀。以殺傷爲急務。有大愆可以擢髮。無小善可以贖身。不唯天下之人皆思顯戮。兼恐地中之鬼已議陰誅。縱饒假氣遊魂。早合亡神奪魄。凡爲人事。莫若自知。吾不妄言。汝須審聽。比者我國家德深含垢。恩重棄瑕。授尒節旄。寄爾方鎭。尒猶自懷鴆毒。不斂梟聲。動則齧人。行唯吠主。乃至身負玄化。兵纏紫微。公侯則奔竄危途。警蹕則巡遊遠地。不能早歸德義。但養頑兇。斯則聖上於汝有赦罪之恩。汝則於國有辜恩之罪。必當死亡無日。何不畏懼于天。况周鼎非發問之端。漢宮豈偸安之所。不知爾意。終欲奚爲。汝不聽乎。道德經云。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天地尙不能久。而况於人。又不聽乎。春秋傳曰。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今汝藏姦匿暴。惡積禍盈。危以自安。迷而不復。所謂鷰巢幕上。謾恣騫飛。魚戲鼎中。則看燋爛。我緝煕雄略。糺合諸軍。猛將雲飛。勇夫雨集。高旌大旆。圍將楚塞之風。戰艦樓船。塞斷吳江之浪。陶太尉銳於破敵。楊司空嚴可稱神。旁眺八維。橫行萬里。旣謂廣張烈火。爇彼鴻毛。何殊高擧泰山。壓其雀卵。卽日金神御節。水伯迎師。商風助肅煞之威。晨露滌昏煩之氣。波濤旣息。道路卽通。當解纜於石頭。孫權後殿。佇落帆於峴首。杜預前驅。收復京都。尅期旬朔。但以好生惡殺。上帝深仁。屈法申恩。大朝令典。討官賊者。不懷私忿。諭迷途者。固在直言。飛吾折簡之詞。解爾倒懸之急。汝其無成膠柱。且學見機。善自爲謀。過而能改。若願分茅裂土。開國承家。免身首之橫分。得功名之卓立。無取信於面友。可傳榮於耳孫。此非兒女子所知。實乃大丈夫之事。早須相報。無用見疑。我命戴皇天。信資白水。必須言發響應。不可恩多怨深。或若狂走所牽。酣眠未寤。猶將拒轍。固欲守株。則乃批熊拉豹之師。一麾撲滅。烏合鴟張之衆。四散分飛。身爲齊斧之膏。骨作戎車之粉。妻兒被戮。宗族見誅。想當燃腹之時。必恐噬臍不及。尒須酌量進退。分別否臧。與其叛而滅亡。曷若順而榮貴。但所望者。必能致之。勉尋壯士之規。立期豹變。無執愚夫之慮。坐守狐疑。某告。

招趙璋書

都統太尉。馳問趙璋。古人有言曰。大廈成而燕雀相賀。湯沐具而蟣虱相弔。審其賀之與弔。由彼依之與違。且爾同惡相成。異謀斯搆。遽爲犯順。尙敢偸安。今我水陸徵軍。天人助信。久審風雲之會。遠揚雷電之威。卽當行展豹韜。立擒梟帥。尅收城闕。靜剗煙塵。想計尒曹。具知吾意。但以先春而後秋者。天之道。重賞而輕罰者。君之恩。遂乃馳吾咫尺之書。問尒方寸之事。尒等依憑大憝。猾亂中朝。罪已貫盈。理須誅剪。然若黃巢狼性能改。雄心自新。望其國封。建彼家社。勳業可超今邁古。恩榮可付子傳孫。必爲致之。速相報也。如或螗蜋努臂。猰㺄磨牙。輒欲拒張。必當撲滅。爾須審詳至理。勸誘元兇。欲今天下知名。早申忠節。休向草間求活。終作叛徒。况居成筭之中。卽在覆巢之下。死生有命。禍福無門。唯審是非。可知成敗。所謂燕雀相賀蟣虱相弔。實在於知與不知順與不順。良時易失。嘉會難逢。生爲有害之人。死作無知之鬼。深可恥也。深可痛也。勉惟去就。早副指蹤。悉之。

告報諸道會兵書

中和二年五月十二日。具銜某謹告某州府節度使。逆賊黃巢。自亂天常。亟移星律。縱使擢其賈髮。誥罪難窮。未能摏彼狄喉。稔姦斯極。神誅可俟。鬼恠何憑。而敢鴟張鳳城。熊據龍闕。至於五尺童子。猶欲請纓。况在四方諸侯。忍無投袂。偶屬朝廷。密施廣畫。先倚甸侯。不勞十道徵驅。必謂一麾蕩定。豈料軍令雖殊於兒戲。將名莫驗於童謠。未暇搴旗。旋聆反旆。遂使犬猶狂吠。猿不驚號。徒招翫寇之譏。孰擅弭兵之譽。聖上蹔飛日馭。親省風謠。蔭暍行恩。睿慮則雖勞罪己。慕羶結望。群情則却怨後予。然而自幸龜城。久停鑾輅。秦雲遠隔。蜀柳再芳。每興霜露之懷。聖情可想。未滅煙塵之患。臣節何安。某去年。羽檄先馳。牙璋後擧。唱義聲於遐邇。養勇氣於偏裨。於是廣徵陶侃之船。久握辛毗之鉞。畫鷁齊排於雪浪。相烏高轉於煙空。必欲帆張曉風。旗寢夜月。纔離楚岸。便到漢江。直驅背水之師。永破滔天之㜸。而乃未施豹略。頻降鳳書。已知諸道進軍。不許遠藩離任。詔旨云。爲朕全吳越之地。遺朕無東南之憂。是以再閱綸言。遂回組甲。盖乃仰遵帝命。固非敢緩師期。今則萬里專征。誰能奮翼。三年縱敵。尙許磨牙。賊巢雖戱鼎中。已居机上。搖尾狗子。輒曾發狂。斷頭將軍。難可釋怒。某幸忝握兵之要。固當杖義而行。近奉詔條。遍徵戎旅。一呼巡屬。四集驍雄。不唯被練三天。實有控弦十萬。已取今月十八日。部領兵士。發離本鎭。必得直趨汴道。徑入潼關。立剗梟巢。去迎鑾駕。引舜風之無外。覩漢日之再中。况都統王令公。暗運智機。別操戎柄。已提勁卒。卽展奇功。足可相應軍謀。共興王略。諸道自從賊盛。皆峻官榮。尸爲食土之毛。盡思効命。矧乃荷天之寵。豈合安身。且大丈夫之在世也。壯氣難申。良時易失。苟或美事讓他人之手。殊恩負聖主之心。則莫測肺肝。何施面目。固應各勤訓練。同願誅鋤。瞻帝輦而魂飛。擁戎軒而眥裂。早看行色。勿懷兒女之悲。須把戰勳。求作子孫之福。謹告。

告報諸道徵促綱運書

謹告某州節度使。夫忠於國者。無以家爲。是故。漢代微臣。有傾産助邊之請。魏朝烈士。有擧宗陳力之言。况乃藩寄榮身。兵符在手。遇大朝之多難。見上宰之董戎。而不能役致泛舟。令行挈畚。使戰士猶多飢色。將軍未獻捷書。但忝分憂。實爲忍恥。某昨從中夏。再集大軍。不慙素飽之名。已誓無嘩之衆。仍差都押衙韓汶。先賫金帛百萬疋。救接都統令公軍前。旣裝運船。將扣飛檝。言遵汴道。徑指圃田。必値徐戎。來侵淮口。扼斷河路。攻圍郡城。近者又擁兇徒。直衝近境。敢憑蝟結。欲恣鯨吞。當道旣見阻艱。暫須停駐。遂乃揀徵驍勇。往討頑兇。佇靜封疆。便登途路。必可豁通綱運。廣備供輸。行稱東道主人。非無意也。立斬南陽太守。竊有志焉。諸道久荷深恩。各居重任。縱以家門寶貨。猶合贍軍。况將州縣賦輿。豈宜壅利。其宣武，忠武，天平，昭義，泰寧，平盧，河陽等道。盡發雄師。咸從統命。其依饋運。各已通流。其浙東，浙西，宣州，江西，鄂州，荊南，湖南，嶺南，福建等道。今欲踰年。未聆發運。若由水路。須入汴河。如此稽留。何因濟集。必計杜畿美化。遍得人心。任峻奇謀。兼施兵力。速請同勤饋輦。繼發綱船。齊至都統軍前。早期收復京闕。其徐州實爲國蠹。豈止隣讎。盖以天暫容姦。地猶聚匿。昔爲龐勛叛亂。早合瀦宮。昨因時溥猖狂。更宜塗地。偶屬朝廷未誅大憝。不問小瑕。貴悅軍情。驟加爵賞。而乃時溥罔遵詔旨。尙構姦謀。去年曾犯淮山。今夏又侵泗水。乃作黃巢外應。久妨諸道進軍。先須剗當路之豺狼。後可殄壞堤之螻蟻。兾使隋皇新路。楊柳含春。無令漢祖舊鄕。荊榛撲地。凡承寵寄。共察忠誠。

西北面都元帥慶復興檄德興君從者書

無名氏

本國父老子弟。或以功名。或以朝覲。用賓中國。久近不同。老於旅食。豈無東意。道里云遠。盜賊蜂起。歲月愈深。歸計愈踈。父母妻子。夜夢晝思。言及淚下。貌同敬他。握粟出卜。妄喜且悲。曷月曷日。予還歸哉。柰何今又自貽伊阻。聽人諞言。僞主云從。至爲防身弓矢甲刃。旁招殘賊。妄謂羽翼。野宿風飱。靡所定居。憋惘遷延。不進則退。謀所不謀。爲所不爲。乃臆以謂。吾事儻濟。以是欲見三族。欲榮一己。夸耀里閭。拜掃松楸。何異緣木求魚。理舟涉山。祗自勞苦。斃於狂妄。緣木求魚。理舟涉山。已云狂妄。猶無後灾。如爾之灾。未容口頰。尙我主上。至仁以慈。欲爾改修。存爾三族。雖法吏議刑。選軍革田。亦堅執不許。姑待須臾。且如年前。邊將負勇。不備紅賊。賊逼都城。乃於蒼黃。主上自令鰥寡孤獨無保持者。先出遠害。毋犯賊鋒。及至南去。惠養如子。肆爾三族。得保首領。又不窮乏。今猶昔也。爾尙不知委質報德。誤從白家之息。自納簒逆之罟。必使之夷三族撥墳墓瀦宅舍沒田口然後已乎。豈惟國人施爾顯戮。抑亦社鬼丕降陰誅。爾何悖理至於如斯。然而體思爾心。亦不得已。不得已說。玆復不贅。聊以招懷。國中之人。孰非故舊。有位之士。孰非姻親。兾復面目。實無異志。爾勿爲胡越。爾勿爲鬼蜮。且彼蘇武牧羊。猶持使節。管仲射鉤。終相桓公。二人之事。其審克之。主上宰臣。協謀成言。苟能來者。仍其僞授。不降一級。爵之命之。嗚呼。四山雪滿。大野風鳴。覆氈車下。仰視星斗。於斯時也。鄕思幾何。越鳥南枝。狐貉首丘。尒可以人。不如禽獸。書到尒部。不出三日。戒尒徒旅。勤爾跋涉。如魚得水。如鳥歸林。嗚呼。此厥不聽。與尒永訣。

同前。檄崔濡，羅英傑，柳仁雨，黃順，洪法華等。

王珣

本朝太祖。統三以來。聖子神孫。繼繼相承。迄于今日。非王氏不得爲王。尒等所共知也。乃何以異姓白家之子。欲立爲王。反攻父母之邦耶。爾等離鄕土辭親戚。苦身憔思。千里而從人者。無乃欲富貴其身而顯榮於鄕黨親戚乎。今若率兵欲入。則爾之三族。無遺類矣。然則雖能得入。誰與爲榮。且爲人子。未免亂賊之名。則何面目立乎天地之間。宜各挺身渡江而來。來則罪輕。不則罪重。可不愼哉。

箴

面箴

李奎報

有愧于心。汝必先恥。色赬若朱。泚滴如水。對人莫檯。斜回低避。以心之爲。迺移於爾。凡百君子。行義且𥫃。能肆于中。毋使汝愧。

腰箴

常直不弓。被人怒嗔。能曲如磬。遠辱於身。惟人禍福。係爾屈伸。

思箴

我卒作事。悔不思之。思而後行。寧有禍隨。我卒吐言。悔不復思。思而後吐。寧有辱追。思之勿遽。遽則多違。思之勿深。深則多疑。商酌折衷。三思最宜。

虱箴

虱從何生。黠莫如爾。入必深縫。目所未到。多匿褌底。手所未至。自謂得計。噆人不止。人不堪毒。必莫忍置。捫之搜之。投畀火熾。熾火不受。投畀饞蟻。饞蟻不受。爪甲亦利。虱兮虱兮。毋促乃死。

猫箴

李齊賢

旣耳而目。亦爪而牙。穿窬方肆。胡寐無吪。

狗箴

而尾之媚。而舌之䑛。毋鬪毋戲。惟藩之毁。

鷄箴

鳴不廢時。鬪不守雌。啄糞得肥。自速人犧。

自儆箴

李穡

五十歲秋。九月初吉。作自儆箴。朝夕觀之。庶以自勉。若近焉而遠之。若得焉而失之。遠矣而時近也。失矣而時得也。茫乎無所措也。赫乎如有覿也。赫乎或昧焉。茫乎或灼焉。將畫也不忍焉。將疆也不足焉。宜其自責而自恧焉。五十而知非。九十而作抑。斯古之自力也。尙不懈于一息。勉之哉。勉之哉。自暴自棄。是何物邪。

愛惡箴幷序

李達衷

有非子造無是翁曰。日有群議人物者。人有人翁者。人有不人翁者。翁何或人於人。或不人於人乎。翁聞而解之曰。人人吾吾不喜。人不人吾吾不懼。不如其人人吾而其不人不人吾。吾且未知。人吾之人何人也。不人吾之人何人也。人而人吾則可喜也。不人而不人吾則亦可喜也。人而不人吾則可懼也。不人而人吾則亦可懼也。喜與懼當審其人吾不人吾之人之人不人如何耳。故曰。惟仁人。爲能愛人。能惡人。其人吾之人仁人乎。不人吾之人仁人乎。有非子笑而退。無是翁因作箴以自警。箴曰。子都之姣。疇不爲美。易牙所調。疇不爲旨。好惡紛然。盍求諸己。

惕若齋箴

毋不敬。毋自欺。馭朽索。攀枯枝。進知退。安思危。厲無咎。念在玆。

觀物齋箴

鄭樞

物兮本靜。各得其正。由我有我。來相撓挭。卽動而安。稱之曰聖。其能匪他。盡物之性。格物有道。顧諟天命。天命維何。白梅紅杏。勖哉夫子。純亦不已。物止于止。備于身矣。

銘

兜率院鍾銘幷序

金富軾

兜率院者。崇敎寺住持僧統弘闡與門下侍中邵台輔同發願所創立也。院旣成。門人慈尙隨發願。募三百五十斤。鑄置洪鍾。工旣畢功。屬余爲銘。勤請難拒。略爲之言。此非敢自是也。盖不得已耳。銘曰。

耽耽精舍。于水之津。云誰居之。惟衆侁侁。或食或講。或夜或晨。不可戶告。景鍾乃陳。大簴雙植。洪槌傍橫。不擊則已。擊則振鳴。山撟海蕩。鬼蹶神驚。非雷非霆。殷其大聲。

興天寺鍾銘幷序

興天寺鍾薄且弇。其聲不妙。近聞主公重鑄。居士金某爲之銘曰。

迴祿扇火。飛廉掀風。唯金從革。出此景鍾。置之寂默。叩則雍容。無聲之聲。遍滿虛空。

食堂銘幷序

釋戒膺

食者。僧所倚以修道業。而此所由以成過咎也。於是乎銘其堂云。

謂食以宜。道洋銅灌口。謂食以不宜。乳麋或取。惟樂之設。視疾之宜。必甘必苦。非狂卽癡。物於其物。物無非賊。無物之物。物或成德。苟存諸中。有無俱玷。先覺有言。口口作念。

止止軒銘

李奎報

子欲觀我。觀我所止。止止而其不動乎。然則猶未止。不動之謂靜。靜則有動意。動靜不見。然後曰止。止止以名軒。軒亦不可視。

續折足几銘

扶翁之憊者尒乎。醫爾之躄者翁乎。同病相救。孰尸其功乎。

小硯銘

硯乎硯乎。爾麽非爾之恥。爾雖一寸窪。寫我無盡意。吾雖六尺長。事業借汝遂。硯乎吾與汝同歸。生由是死由是。

團扇銘

綠筠作團。裝以冰綃。涼風自來。不召不招。哀哉三界。煎爍如窰。願以此扇。是簸是搖。濯之以淸。救爾之焦。

長尺銘

爾名長尺幾許長。蠖吾指而量則纔尺有咫。名長實短。得無慙頰。爾主人隴西子。

樽銘

移爾所蓄。納人之腹。汝盈而能損故不溢。人滿而不省故易仆。

漆壺銘

自瓠就壺。貯酒是資。頸長腹枵。不咽不欹。我故寶之。漆以光之。惟樽惟罍。曰甕曰甀。其在于邇。惟我所麾。其適于遠。偃蹇莫隨。憐哉是壺。不我敢離。南行萬里。道路嶔崎。前無冷泉。後絶淸池。獨爾所貯。我吻是滋。載於後乘。何必鴟夷。報汝之功。未識何宜。冊爲壺公。酒官是司。

琴銘

我琴無調。孰商孰宮。琴是何物。聲從何冲。其泠泠溜溜者。傳聲於石瀨乎。其瑟瑟飀飀者。借韻於松風乎。若以泠泠者付乎瀨。瑟瑟者還于松。則其復寥乎寂乎。反於大空者乎。

自誡銘

無曰親昵。而漏吾微。寵妻嬖妾兮。同衾異意。無謂僕御兮輕其言。外若無骨兮。苞蓄有地。况吾不媟近。不驅使者乎。

酒壺銘

壺兮壺兮。盛酒斗二。傾則復盛。何時不醉。凡我之身。豁予之意。或舞或歌。皆汝所使。隨尒者子。但不竭耳。

秦城銘

李齊賢

秦虎咆哮。六畢四一。愚浮黔首。讖惑古月。萬里成城。首洮尾碣。囊括邊雲。鉤聯海日。牛羊憧憧。踐履白骨。雨泣愁魂。川流怨血。民盡瘡痍。杵音未絶。豈料蕭牆。禍成腐孽。高赤厥族。嬰素其車。城故不圮。咸京爲墟。猶蝎之木。皮完裏虛。雖封以植。卒顚且枯。材雄識闇。嗟乎政乎。

息影菴硯銘

重而堅得之天。滌以新存乎人。

崔春軒壺矢銘

壺虛其心。矢且其理。匪直匪虛。匪壺匪矢。必愼必中。若虞張機。詭遇獲十。勝不償譏。勿激而墜。勿旋而倚。君子之嬉。君子之規。

金樞密思亭銘

翼彼亭斯。銘之曰思。云誰之思。父義母慈。萬歲之藏。陟焉望之。維桑之敬。伊蒿之悲。蠶夜永慕。沒齒匪虧。籍爾世祿。夸爾天資。以滿以敖。以敖以嬉。載瞻斯扁。不其恧而。子兮子兮。尙克念玆。

沔州池臺堂亭銘郭翀龍少卿作守時所開。

君子池郭君種蓮其中。取濂溪說名之。

花實同時。不染淤泥。有似君子。見愛濂溪。

懼罇臺

民吾同胞。橫渠之辭。獨樂何樂。衢罇在玆。

緇衣堂

邑雖十室。有信與忠。好賢之化。比屋可封。

康懼亭

澹臺不徑。魯論紀之。有道如砥。君子履之。

新製十二弦

李穀

不雅不俗。匪古匪今。旣非其瑟。孰謂之琴。亞於箏筑之製。間于韶韎之音。盖未足薦郊廟而讌君臣。亦可以洗塵耳而滌煩襟者也。

演福寺新鑄鍾銘幷序

至正六年春。資政院使姜公金剛，左藏庫副使辛侯裔。奉天子之命。以金幣來。鑄鍾于金剛山。時旁山諸郡飢。其民爭趨工得食以活。鍾成公將歸朝。國王公主謂臣僚曰。金剛山在吾邦域之中。今聖天子遣近臣。所以張皇佛事。垂之無窮者如此。而吾靡有絲毫補。盍圖所以報上者。僉曰。演福寺大鍾。久廢不用。今因巧冶之來。而更鑄之。亦足以體上之意而爲不朽之功矣。遂言之公。公欣然曰諾。輟行以成之。王命臣穀爲之銘。銘曰。

齊一衆聽當聲金。克整三軍諧八音。瞿曇之老言甚深。地下有獄何沈沈。萬生萬死苦難堪。如醉如夢聾且瘖。一聞鍾聲皆醒心。王城演福大叢林。新鍾一吼振南閻。上徹寥廓下幽陰。共資淨福妙莊嚴。東韓君臣華祝三。天子萬年多壽男。無疆之休與國咸。命臣作銘令鐫劖。

靈巖寺新井銘

孰室于玆。匪佛則仙。山環碧玉。地湧靑蓮。水在地中。窮通自天。維井之眢。維陽之愆。求之山下。驢背人肩。往來一舍。斗水百錢。人求其福。養此福田。雖則福田。食可下咽。有大檀越。迺見其然。迺慕良匠。迺相東偏。其下惟石。鑿之彌堅。人初指笑。有類溜穿。其深百尺。其久二年。旣難旣獲。有例寒泉。遠近聚觀。奔走後先。其源混混。其達涓涓。泓澄涵泳。顚倒星躔。物之隱現。其理則全。誰無其後。而有其前。掘至九仞。不泉勿損。我銘在甃。凡百勉旃。

式無外松石軒銘

匪貞其質。匪高其節。地厚而不能壓。歲寒而不能奪。松耶石耶。得其道者式耶。

誠齋銘。爲柳侍中作。濯

李穡

居而靜專。巍乎泰山之安也。動而不括。沛乎春風之發也。屋漏廣庭。王道天德。髮可容乎。不誠無物。

惕若齋銘。爲金敬之作。

上帝之臨。𤅙師之劫。所在惟明。虎尾之蹈。春冰之涉。所察惟精。匪明斯昏。匪精斯雜。驕吝之萌。侈然自放。殆哉岌岌。乃罔之生。惟敬之甫。念玆以惕。爲居室名。周爻孔彖。動持息夾。盤水之盈。兄學之患。中而或跲。當致厥成。友以輔仁。忠告是急。敢鞠斯銘。

致堂銘。爲金敬先作。

喪親致哀。事君致身。二義迭擧。忠孝俱陳。斯爲大節。足盖彝倫。雖非學問。質可以臻。或虧于此。不名爲人。所貴希聖。以復其眞。其功云何。其道無他。初由致曲。終致中和。惟景先民。積善名家。有碩其實。有蕡其華。以致名堂。俛焉無邪。朋友之道。在於切磨。以美以勉。是用作歌。

三與銘幷序

曹溪登堦安上人。號三與。請予銘。銘曰。

折蘆梁江。面壁魏雪。彼何人斯。庭立腰折。問答之間。至道乃决罵月。我匪其徒。敢爲君訣。

倫上人絶磵銘

鄭樞

山之谾谾。巖流淙淙。瓦甁石鼎。挹注無窮。睹影除疑。洞山先之。將子勿懈。逝者如斯。

倫上人松風軒銘

颼颼虛籟。欝欝蒼雲。子之淸兮。宴坐閑聞。鬻之無價。用之不竭。盍歸乎來。人間劇熱。

圓齋銘幷序

無形子以其生於無形。故西原鄭公，權氏自號之也。扁其居曰圓齋。或贊之曰。天以形圓。故其旋也。生物不息。日以形圓。故其行也。成歲不窮。圓之義。大矣哉。無形子笑曰。君將以諛我耶。夫物生於無形而梏於形。梏於形則難乎變。難乎變則理有缺矣。予則主乎無形而尙其變者也。故所謂圓。無滯無缺之爲貴也。君之言形也。奚足尙哉。雖然有是形則有是理。若分而二之。必也捨形而求其理。則烏得爲圓也。旣君之言。足以起予。宜乎以是而銘諸座側也。乃爲銘。銘曰。器之觚也。易爲缺兮。轂之周也。何所弗達兮。苟予學圓兮。不滯於一隅。夫何險之足虞兮。

惕若齋銘

鄭夢周

惟天之行。日九萬程。須臾有間。物便不生。逝者如斯。衮衮無已。一念作病。血脉中否。君子畏之。夕惕乾乾。積力之極。對越在天。

長尺銘

李詹

惟爾之平。我以爲兄。惟尒之直。我以爲德。平直其物。人而何屈。詧物反躬。天地其同。

燈心菴銘幷序

通政寺丞章公有常。奉天子之節。以建文三年。六月十二日。來錫我王命。我待之盡禮。溫然其衷。毅然其色。其發言行事。皆中模範。蔚爲東人之所景慕。不數日將還。悉書其叔父同聞公之出處。與夫別墅澄心菴之樂。示東人之爲儒者。以求其歌詠。余惟章公天下士也。而不鄙我。敢徵詩文。亦榮矣哉。余生長海隅。獨學寡聞。雖不得與同聞游。旣得有常之爲人。則同聞從可知也。夫人樂有賢父兄也。故稱人之善。必本其父兄。知有常之賢。則稱揚同聞之美。不爲諂矣。於是謹再拜爲之銘。以獻。銘曰。

人有是心。是爲身主。動靜云爲。皆其所囿。號爲天君。主宰萬物。或被物牽。紛然易失。斯須不存。乃昏乃濁。淵源雖存。昧其知覺。何以澄之。要在克敬。守之如城。不與物競。伊誰能之。天君是已。境靜身閑。斯得所止。牛渚謝山。乃其所樂。雲嶠秋晴。月潭夜照。存誠以居。明通公溥。勉勉循循。聖賢爲伍。千里同聲。是爲知己。勖哉章公。愼乃所履。

草屋銘

悠悠上古。禮儉風醇。巢居穴處。野鹿其民。爰作宮室。有君有臣。茅茨越席。僅得容身。皇王遞繼。智巧移眞。昆吾陶瓦。比屋鱗鱗。雨不滲漏。淨滑無塵。奢華竟起。金碧嶙峋。天下風靡。捨舊取新。工投塼埴。手足凍皴。誰爲此謀。俾而若辛。傲然抱朴。代各有人。南陽杜陵。燕居申申。文章德業。俱如其仁。子靜好古。伊誰是遵。揭草名屋。其必有因。激淪霜雪。和氣陽春。彼之榮悴。卽我屈伸。物皆吾與。獨爾最親。不愧屋漏。如臨鬼神。出門克敬。如見大賓。乃生虛白。孔洽其鄰。悉能致此。豈曰濫巾。

訥軒銘

李子旣謫河之半年。猶懼不勝其口。乃立屋貶所西南隅。名之曰訥軒。爲之銘以自警。其詞曰。

吉人辭寡。惟內之誠。仁者言訒。惟德之行。樞機是愼。執玉捧盈。惟彼躁妄。憯莫繇斯。室居悖出。千里違之。興訛造訕。萬弩一機。衆俱如敵。孑立疇依。處困乃悔。尙口求全。蠅營鴞聒。不弭益延。深韜赤舌。上手穹玄。與其智後。孰若拙前。聖謨可範。而不鑒旃。訐直可惡。而不懲焉。斯固自取。亦將奚爲。往不可諫。來惟可追。改心滌慮。庶幾念玆。非法不道。惟德之昌。得失前見。欽哉勿忘。

愛竹樓銘幷序

隴西李兄。君子人也。性愛竹。家養千挺。而遂爲之起樓。東亭廉相國南遷時。日登臨是樓。暢敍幽懷。惟主人之所尙。於是扁其樓曰愛竹。因書三大字。俾主人帖于樑。以示所存於人。吁其旣客主之相得。又名實之相孚。斯可銘也已。銘曰。竹之美人之履。樓以成之。竹之植人之志。公以名之。竹之比人之至。余有以銘之。

沒池硯銘

萬象鴻蒙。未分六鑿。伊洛渴而科斗出。淮堰决而龍蛇拔。氣鍾于石。匪鐫匪刮。體像坤靜。潛心對越。坦無畦町。金聲玉色。爾勇何其。興雲吐月。誰其友之。君子在側。豈伊玩物。惟爾之則。

字銘幷序

友人晉陽鄭慮謂余曰。旣冠而字禮也。子其字我。余曰。處事精詳之謂慮。慮不得其宜則慮之何益。字以處宜。君意如何。鄭曰可。銘曰。慮而後得。不慮胡獲。得之何事。制事以義。卓彼先覺。惟精惟一。孰思審處。外誘斯去。惟狂罔念。汩於舊染。肆情行己。毫釐千里。擇斯二者。庶無過也。不曰如何。奈我何他。

愛鷄銘幷序

李子家有畜鷄。常以粒食呼食之。性習旣成。每對案。喣喣粥粥來座側對哺。其讀書也。或立或伏。或拳足低徊几下。若會聽者。作字也。俛啄硯水。欹冠側目。若解見者。坐困而起。杖屨於塲圃間也。則垂趐連趾。施從所之。若子弟之後先生也。雞固畜産。狎人其性也。狎而至於愛之者。人爲感之也。物莫靈於人。故大而龍虎兕象。小而禽魚昆虫。皆可馴也。彼則野心。雖可勉強從順。難以恩感。此固所性也。導之而從之也翕然。古稱鷄之五德者。不言其愛人。今以雞之愛人爲仁也。其不然乎。因爲銘以識之曰。鷄之性與吾性。其相去也幾許。感之而斯應。本吾與也。汝仁我耶。我仁汝耶。嗚呼。雞乎。足無負吾仁之緖矣。

梅川銘幷序

河浩甫所居里曰梅川。因以爲號。請銘於余者數矣。謹爲之銘。銘曰。

有粲者梅。有水縈迴。塵坱伊阻。天心所肧。玉牎皓月。雪梅陽春。誰如其仁。我懷斯人。

野桂堂銘幷序

堂故海道元師睦公私第也。野桂在庭除間。拱把時。余甞見之矣。其後宅廢。營於其地矣。歲甲戌。余謫合浦。至則桂已大。可以蔽牛矣。時方初夏。綠陰滿地。嫰涼逼人。以至得雨蕭瑟。受風颼飀。山禽野鳥。嚶呦其上。可以代金石絲竹之樂。逃空虛者。尙喜跫音。况天地之氣。動植之物。盪磨感激。自有音響。顧不樂歟。於是舘于西堂。無時不扶䉫躡屐。俯仰其間。朗唫孤嘯。逍遙其下。怡神養性。憂樂兩忘者。賴有此耳。敢爲之銘。銘曰。桂有孤芳兮。惟德之祥。其德孔彰兮。允符斯堂。愛不忍傷兮。比之甘棠。封植勿忘兮。永錫龍光。

雲軒銘幷序

山澤之氣。凝而爲雲。龍之噓氣。亦能成雲。夫龍山澤之靈物也。其能噓雲氣類也。易曰。雲上於天需。水居坎位。則坎之爲雲爲雨。亦明矣。雲在大虛中。冲漠飄然。舒卷自如。得聖賢出處之義。至若施雨以澤物。布彩而瑞世。則得聖賢化育之道矣。玉泉長老覺隱岑。名其軒曰雲軒。義固未知何所取也。謂之慕出處之義。則已游心於變滅矣。效化育之道。則已脫蛻骨於人倫矣。陶彭澤云雲無心而出岫。盖其無心高擧。不與物爭。亦雲之一段奇也。岑曰。是之取耳。余於是爲之銘。銘曰。

猗歟雲兮。性靜情動。實兼體用。自下而上。以爲民望。行天施雨。以澤下土。君子是則。成己成物。顯允岑覺。一塢自怡。名軒何義。愛爾訑訑。取之何得。絶學無爲。儒佛所尙。在彼在玆。過此以往。吾不知之。

韓山伯淸心堂銘

我觀虛空。或陰或淸。人有知覺。乃昏乃明。咄彼物欲。如雲之生。猛省克去。存乎其誠。群邪以敗。萬善以生。我愛斯人。無忝厥名。

永貞齋銘幷序

攸久正固。天地之道也。攸久故亘萬古而無疆。正固故宰萬事而爲幹。覆載之功。在於攸久。四德之元。成於正固。人稟天地之中以生。故永貞之義。固在吾性分內也。當天下賁飾之時。典章法度易至變更。而以正持久之爲難。故君子處賁之道。要以常永貞固爲急也。聖人作易。直恐人之不恒其德。故賁之九三爻辭曰。賁如濡如永貞吉。垂戒之義深矣。夫人心無常而易失其正。况當賁飾之盛。光輝潤澤。旣與二四皆非正應相比而成賁。得不以此爲戒乎。苞山朴先生。賁名其齋曰永貞。盖取此義也。大抵處賁之道。不外乎此。故爲之銘以戒之。銘曰。

天道不已。元亨利貞。貞固幹事。萬物以成。易稱其德。以明性情。哲人有恒。存心克敬。賁道方昌。處之以正。造次必由。顧天明命。云胡後世。華僞是崇。執迷變更。以亂醇風。鮮能持久。以就眞功。惟吾先生。有學有守。乃銘其齋。以備座右。念玆在玆。庶傳不朽。

李義民笏銘幷序

戊辰秋。拜內書舍人。與右司議完山李義民。同日上官。禮畢。公以所執手板示余曰。此吾家舊物也。王父以上。世爲鄕郞中。執以謁使臣拜吏員者。今傳至於我。得立於薦紳之列。以接天使拜朝賀。每於俯仰拜揖之際。觀先祖之手澤。愴然而悲。悚然而恐也。余曰。凡物舊則癈。世久則忘。公能謹藏舊物。久而不忘。可謂孝矣。移孝於君。自家而國。可謂忠矣。且笏之爲言忽也。記事以備忽忘也。公之所存。旣如此。必將相禮於會同。與天下士周旋於天庭。然後笏之傳授極矣。公之志願畢矣。公之家世。積德累年。至公方食其報。當見致君澤民。永垂厥美矣。昔唐德宗以魏文貞之笏。賜其孫丞相謨。而孫樵銘之。盖尙其先祖之節義。而嘉其後世之克肖也。余於是再拜而爲之銘。銘曰。

休玆命器。實是家傳。匪金而重。匪玉而堅。於戲先祖。手澤尙新。書思對命。史官諫臣。旣微而顯。於昭其光。庶傳不朽。視我銘章。

陽村銘幷序

陰陽生於大極之動靜。而有對待不移之理。然人之性禀。有善惡焉。天下之理。有吉凶焉。此陽陰淑慝之分也。聖人作易。以乾爲首而坤以次之。以示是其不可偏廢也。十月無陽矣。而謂之陽月者。亦聖人扶陽抑陰之意也。夫陽於德爲仁禮。於時爲春夏。萬物之所資始也。雖或在於衆陰之下。終必上達。可見天道循環而陽無可盡之理矣。永嘉權先生自丱角。沉潛六籍。通貫其義。而尤致意於易學。適見天心。欲其造次不忘也。故號其所居曰陽村。雙梅子謹撰辭爲銘。辭曰。

於皇斯道。厥理燦然。體立天後。用起天先。惟聖惟賢。性焉復焉。勖哉權公。善幾是硏。

雙梅堂銘幷序

名與實對。苟不當其實則可以改矣。余甞作堂于居第之西。堂有兩株松。因號爲雙松。同年友李止中記之。從宦京師數年。乃還。則松已仆而惟梅兩株存耳。余卽改扁堂。名曰雙梅。始以所有名之。而所名者廢。又改以所有。何不可之有。以其取義於目前。故名之與改之甚易也。昔陶淵明宅邊有五柳樹。因自號五柳先生。偶然爾。余之取義。亦猶是也。名雖易之。殊無得喪於堂也。銘曰。

有梅雙峙兮。托根于堂。交柯璀璨兮。夙感稚陽。雪霜凝魂兮。不揜其香。秉德無私兮。行比伯夷。不可褻玩兮。愛而敬之。謂余不信兮。視此銘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