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PT小说程序 > 外国名著 > 悲惨世界 > 第四卷 人助也会是天助

悲惨世界 第四卷 人助也会是天助

作者:雨果 分类:外国名著 更新时间:2024-12-05 13:58:59 来源:本站原创

一、外伤内愈

他们的生活就这样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他们只剩下一种消遣,从前曾是一种幸福,就是给饥饿的人送面包,给寒冷的人送衣服。在访贫问苦时,柯赛特往往陪伴着让·瓦尔让,从中找回一点他们以前的感情倾注;有时,白天过得愉快,帮助了许多困苦人家,使许多孩子获得温饱,恢复精力,晚上,柯赛特就快活一点。就在这个时期,他们拜访了荣德雷特的陋室。

拜访的第二天,让·瓦尔让早上出现在楼里,像往常一样平静,但左臂有一片伤口,红肿得厉害,十分严重,好像是烧伤,他随便解释了一下。这个伤口使他发烧了一个多月,没有出门。他不愿看任何医生。当柯赛特催得紧时,他说:“把狗医叫来吧。”

柯赛特早晚为他包扎,神态神圣,因对他有用而感到莫大的幸福,让·瓦尔让感到他以往的快乐又全都返回了,他的担心和不安化为乌有,他望着柯赛特说:“噢!伤得好啊!噢!痛得好啊!”

柯赛特看到她的父亲病倒了,离开了那座楼,又对小屋和后院产生兴趣。她差不多天天陪伴着让·瓦尔让,给他念他想听的书。一般是游记。让·瓦尔让再生了;他的幸福重又激发出异彩;卢森堡公园、总在徘徊的陌生青年、柯赛特的痴情冷淡下来,他的心灵中所有这些乌云消散了。他无意中想:“我虚构出这一切。我是老糊涂了。”

他异常幸福,连在荣德雷特的陋室可怕地遇到泰纳迪埃夫妇,而且是这样意外,也可以说从他身上滑过去了。他成功地逃走了,他的踪迹失去,其他的事管它呢!他想起来只为这些歹徒叫屈。他想,眼下他们在监狱里,今后无法为非作歹了,可是,那可悲的一家陷入了困苦中!

至于梅纳城门丑恶的景象,柯赛特不再提起了。

在修道院里,圣梅克蒂尔德嬷嬷教过柯赛特音乐。柯赛特有一副黄莺般的嗓子,富有感情,有时傍晚在受伤老人的简陋屋子里,她唱起忧郁的曲子,叫让·瓦尔让开颜。

春天来临,一年中的这个季节,花园五彩缤纷,让·瓦尔让对柯赛特说:“你从不去花园,我想让你去散散步。”“随您便,父亲,”柯赛特说。

为了听父亲的话,她恢复在花园里散步,往往独自一人,因为我们已经指出过,让·瓦尔让或许担心让人透过花园看见他,几乎从不到花园来。

让·瓦尔让受伤,倒给他消愁解闷的机会。

柯赛特看到她父亲好多了,痊愈了,看来很幸福,自己心里也高兴,她倒没有注意到,这种心境是慢慢地自然而然来的。然后是三月,白天变长了,冬天离去,冬天总是把我们的忧愁席卷而去;然后四月来临,这夏天的黎明像所有的拂晓一样清凉,像所有的童年一样快乐;有时像婴儿一样要哭哭啼啼。这个月的大自然将明媚的春光从天空、云朵、树木、草地和鲜花传到人心。

柯赛特还太年轻,与她相似的四月欢乐不会传不到她心里。黑暗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从她的头脑中离去。春天,在忧郁的心灵中大放光明,正像中午地窖里也亮堂堂一样。柯赛特甚至已经不太忧愁了。再说,情况已是这样,但她没有意识到。上午,十点钟左右,吃完早饭,当她终于把父亲拖到花园里呆一刻钟,她扶着他受伤的手臂,带他到石阶前太阳下散步,她没有发觉自己时刻在笑,她是幸福的。

让·瓦尔让在沉醉中看到她脸色重新变得红润和鲜艳。

“噢!伤得好啊!”他低声重复说。

他感谢泰纳迪埃夫妇。

他的伤口一旦痊愈,他便恢复独自在黄昏时散步。

以为他独自在巴黎无人居住的地区散步,而不会遇到意外,那就想错了。

二、普鲁塔克大妈解释一个现象并不犯难

一天傍晚,小加弗罗什一点没有吃东西;他记起昨晚他也没有吃晚饭;这事变得令人讨厌。他下决心要吃顿晚饭。他越过老年妇救院,在荒凉的地方徘徊;这里会有意外收获,没有人,能找到东西。他一直来到一个居民点,觉得是奥斯特利兹村。

以前有一次溜达,他注意到有一个旧花园,有一个老人和一个老太婆经常出入,而且花园里有一棵过得去的苹果树。这棵苹果树旁边,有一个关得不严的果箱,可以从中得到一个苹果。一个苹果,这是一顿晚餐;一个苹果,这是生命。令亚当失去天堂的东西,却能救加弗罗什。花园傍着一条没铺石子的小巷,两旁灌木丛生,伸展到房子;当中隔着一道篱笆。

加弗罗什没有朝花园走去;他找到小巷,认出苹果树,看到果箱,察看篱笆;一道篱笆,一跨就过去。天色暗了下来,小巷里没有一只猫,正是时候。加弗罗什刚要翻越过去,蓦地停住。有人在花园里说话。加弗罗什从篱笆的一道缝隙往里张望。

离他两步远,那边的篱笆脚下,正好在他考虑越过的豁口上,有一块躺倒的石头用作长凳,长凳上坐着花园那个老人,老太婆站在他面前,咕哝着什么。加弗罗什不用谨小慎微,倾听起来。

“马伯夫先生!”老太婆说。

“马伯夫!”加弗罗什想,“这个名字真滑稽。[1]”

被叫到的老人一动不动。老太婆再叫一遍:

“马伯夫先生!”

老人的目光不离开地面,决定回答:

“什么,普鲁塔克大妈?”

“普鲁塔克大妈!”加弗罗什想,“另一个滑稽的名字。”

普鲁塔克大妈又说起来,老人不得不接受谈话。

“房东不高兴。”

“为什么?”

“欠他三季的房租。”

“再过三个月,就会欠他四季的房租。”

“他说要把您赶到街上睡觉。”

“我会走的。”

“水果店老板娘要我们付账。她不再赊给粗木柴捆了。今年冬天您拿什么取暖呢?我们会一点木柴也没有。”

“有太阳。”

“肉店老板拒绝赊欠,他不肯再给肉。”

“这样倒好。我吃肉消化不良。这不好消化。”

“晚饭吃什么呢?”

“吃面包。”

“面包店老板要求结账,说是没有钱,就不给面包。”

“很好。”

“您吃什么呢?”

“我们有苹果。”

“可是,先生,总不能像这样没有钱过日子呀。”

“我没有钱。”

老太婆走了,老人独自留下。他思索起来。加弗罗什也在思索。天几乎黑了。

加弗罗什思索的第一个结果是,他不越过篱笆,而是蹲了下来。荆棘篱笆的下面枝条有点稀疏。

“嗨,”加弗罗什心想,“一个放床的凹室!”他蹲在里面。他几乎背靠马伯夫老爹的长凳。他听到八旬老人在叹气。

于是,他竭力睡觉,代替吃晚饭。

猫睡觉,只闭一只眼。加弗罗什一面打盹,一面窥测。

黄昏的天空染白大地,小巷在两排幽暗的灌木丛中形成一条白线。

突然,在这条白带上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在前,另一个在后,隔开一段距离。

“这是两个人,”加弗罗什喃喃地说。

第一个身影好像是个弯腰曲背、沉思默想的年老有产者,穿着极其简单,由于年纪大了,走路缓慢,在黄昏的星光下溜达。

第二个身影身板笔直,结实,瘦长。它按第一个身影调整自己的脚步;但是,在有意放慢的步履中,可以感到灵活和敏捷。这个身影说不出的野蛮和令人不安,身段符合当时所谓的优雅;帽子式样好看,黑礼服剪裁登样,可能是上好料子,腰身收紧。脑袋昂起,结实优美,帽子下隐约可见一张苍白的年轻人的脸呈现在暮色里。这张脸嘴上叼着一朵玫瑰。加弗罗什熟悉第二个身影;这是蒙帕纳斯。

至于另一个,他说不出什么,只知道是个老头。

加弗罗什立刻观察起来。

两个路人中的一个,显然要对另一个图谋不轨。加弗罗什位置有利,能看到后面的事。这个凹进去的地方恰好成了藏身处。

蒙帕纳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钉梢,是很有威胁性的。加弗罗什这个流浪儿感到五脏牵动,对老人产生同情。

怎么办?插手吗?一个弱者援救另一个弱者!蒙帕纳斯会笑掉大牙,加弗罗什并不讳言,对于这个十八岁的凶悍强盗来说,先是老人,然后孩子,两口就能吃掉。

正当加弗罗什在考虑时,袭击开始了,凶猛而可恶。恰如老虎攻击野驴,蜘蛛攻击苍蝇。蒙帕纳斯出其不意,扔掉玫瑰,扑向老人,揪住他的衣领,抓紧抱牢,加弗罗什好不容易忍住喊声。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被压在另一个的身下,难受,气促,挣扎,被一只大理石般的膝盖顶住胸口。不过,这还不完全是加弗罗什预料之中的事。在地上的人是蒙帕纳斯;在上面的人是老头。

这一切发生在离加弗罗什几步远的地方。

老头受到袭击,给以还击,还击非常有力,一眨眼间,攻击的人和被攻击的人换了角色。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残废老人!”加弗罗什心想。

他禁不住拍起手来。可是掌声微弱,传不到两个搏斗的人那里,他们全神贯注,听而不闻,搏斗得气喘。

一片寂静。蒙帕纳斯停止挣扎。加弗罗什旁白了一句:“他死了吗?”

老头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出一下喊声。他直起腰来,加弗罗什听到他对蒙帕纳斯说:

“你起来吧。”

蒙帕纳斯爬了起来,但老头抓住他。蒙帕纳斯又羞愧又恼恨,如同一头狼被一只绵羊咬住。

加弗罗什瞪大眼睛,竖起耳朵,竭力眼耳并用。他极其开心。

他认真而不安地目睹了这个场面,得到了回报。他能抓住空中传来的对话;由于黑暗,对话具有难以言表的悲剧色彩。老头提问,蒙帕纳斯回答。

“你多大年龄?”

“十九岁。”

“你有力气,身体强壮。干吗不干活?”

“我觉得干活厌烦。”

“你是干什么的?”

“我爱闲逛。”

“说话严肃点。能为你做点什么事吗?你想做些什么?”

“做强盗。”

静默片刻。老头好像陷入深深的沉思。他一动不动,一点不放松蒙帕纳斯。

年轻的强盗强壮而灵活,不时像落入陷阱的野兽蹦跳几下。他一个晃动,来个勾腿,拼命地扭动四肢,竭力挣脱。老头好像没有发觉似的,用一只手抓住他的两条胳臂,力量有绝对优势,能镇住而一点无所谓。

老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盯住蒙帕纳斯,他稍稍地提高声音,在黑暗中讲了一番庄严的话,加弗罗什没有漏掉一个音节:

“我的孩子,你由于懒惰,却去干最辛苦的营生。啊!你自称爱闲逛!还是准备干活吧。你见过一种可怕的机器吗?叫做轧机。对它要小心,这是狡猾和凶恶的东西;如果它咬住您的衣襟,您就会整个儿卷进去。这机器就是游手好闲。现在还是时候,赶快止步吧,逃走吧!要不然便完蛋了;不久你就会卷进齿轮里。一旦被咬住,便毫无指望。懒鬼,会够你累的!不再有休息。无情的苦役这只铁手抓住了你。去谋生吧,找一份事去做,完成一种职责,你却不愿意!像大家一样,却叫你厌烦!那么,你会是另一个样子。工作是法则;谁厌烦地推开,谁就要吃苦头。你不想做工人,你会是奴隶。工作这一头松开您,另一头又抓住您;你不想做工作的朋友,便会做它的黑奴。啊!你不愿像别人那样老老实实地受累,就会像罪人一样流汗。别人在唱歌,你却在喘息。你会在底层远远望着别人工作;你会觉得他们在休息。劳动者、收获者、水手、铁匠出现在光辉中,你会觉得是天堂的受惠者。铁砧上多么光芒四射啊!掌犁,捆麦子,这是快乐。船在风中自由航行,多么快乐啊!你呢,懒鬼,你就挖吧,拖吧,滚动吧,往前走吧!拉你的笼头,你就成了地狱里拉重活的牲口!啊!什么也不干,这是你的目的。那么,没有一个星期,没有一天,没有一小时不是累得半死不活。你搬东西时会恐慌不安。熬过的每分钟都会使你的筋骨咯咯作响。对别人是轻如鸿毛的东西,对你是重如磐石。最普通的东西都像悬崖峭壁。你周围的生活会变得恶魔般可怕。来来去去,呼吸,都像干可怕的重活。你的肺像在承受百斤重负。走这边还是走那边,成了要解决的问题。随便什么人想出去,只要推开门就行了,他来到了外面。你呢,如果你想出去,你要打穿墙壁。要上街,大家怎样做呢?下楼就是;你呢,你要撕破床单,一段一段地拧成绳子,然后你跨过窗子,抓住绳子,吊在深渊上面,而且是黑夜,风狂雨暴,飓风袭来,如果绳子太短,你只有一个办法下来,就是摔下去。随它怎么摔,摔到深渊,摔到多深,摔在什么上面?摔到底下,摔到不可知的东西上。或者你从壁炉烟囱里爬上去,冒着被烧死的危险;或者从排粪管爬出去,冒着被淹死的危险。我不用告诉你,必须掩盖挖出的洞,必须一天二十次取下石头,又放上去,必须将灰泥藏在草垫里。面前有一把锁;市民在口袋里放着锁匠制造的钥匙。你呢,如果你想进去,你就不得不造出一件可怕的杰作;你要弄到一个大铜钱,切成两个薄片,用什么工具呢?你自己创造出来。这是你的事。然后,你要挖空两个薄片,小心别损坏表面,在边上刻出螺纹,能紧紧地合起来,像底和盖一样。上下两片拧起来,谁也看不出来。你受到监视,对看守来说,这是一个大铜钱;对你来说,这是一个盒子。你在这个盒子里放上什么呢?一小块钢片。一段表的发条,造成锯齿形,这是一把锯子。这把锯像大头针那么长,藏在铜钱里,你可以用来切断锁舌、门插销、锁柄、窗上的铁条、腿上的锁链。这个杰作做成,这个奇物完成,这些艺术、灵巧、巧妙、耐心的奇迹制作出来后,如果别人知道是你干的,你会得到什么回报呢?关黑牢。这就是前景。懒惰、享受,这是多么可怕的悬崖峭壁啊!无所事事,后果不堪设想,你知道吗?依靠社会物质,游手好闲地生活!做个无用的人,就是有害的人!直接通向苦难之底。想做寄生虫的人要倒霉的!他要变成一条虫。啊!你不喜欢工作!啊!你只有一个想法:喝得好,吃得好,睡得好。你却会喝水,吃黑面包,睡在木板上,手脚还要锁住,夜里你会感到锁链冰冷彻骨!你砸碎锁链逃走。很好。你在灌木中爬行,像林中的野兽一样吃草。你会重新被抓住。于是你在地牢里关上几年,锁在墙上,摸索着找水罐喝水,咬一口连狗都不想吃的劣质黑面包,吃虫子先咬过的蚕豆。你变成地窖里的鼠妇。啊!可怜可怜自己吧,不学好的孩子,你年纪轻轻,断奶还不到二十年,你一定还有母亲!我恳求你,听我的话。你想穿黑色细呢衣服,薄底浅口漆皮鞋,烫头发,给鬈发涂上香喷喷的发油,讨女人喜欢,显得漂亮。你却会剃光头,戴红囚帽,穿木鞋。你想戴戒指,你却会在脖子上戴枷锁。如果你在看一个女人,就得挨一棍子。你在二十岁进去,出来时是五十岁!你进去时年轻、红润、鲜艳,目光闪亮,牙齿雪白,一头少年的秀发,出来时人垮了,弯腰曲背,满脸皱纹,牙齿脱落,面目可憎,白发苍苍!啊!我可怜的孩子,你走的是歧路,好吃懒做给你出坏主意;最难做的工作就是抢劫。请相信我,不要做懒鬼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做一个坏蛋,这并不舒坦。不如做正直的人来得自在。现在你走吧,想想我对你说的话。对了,你要我给你什么?我的钱袋。拿去吧。”

老头放开蒙帕纳斯,把钱包递到他手里,蒙帕纳斯掂了一下;然后,像偷来似的,机械地小心翼翼,轻轻放进礼服的后兜里。

老头说完这番话,做过这件事,转过身,又静静地重新散步。

“老傻瓜!”蒙帕纳斯喃喃地说。

这个老头是谁?读者无疑已经猜到了。

蒙帕纳斯呆痴痴的,望着他消失在暮色中。他的凝望对他来说会倒霉。

老头走远时,加弗罗什走近了。

加弗罗什向旁边看了一眼,确认马伯夫老爹可能睡着了,始终坐在长凳上。然后流浪儿从灌木丛走出来,在黑暗中爬到一动不动的蒙帕纳斯后面。他一直这样来到蒙帕纳斯身边,没有被后者看到和听到,悄悄地把手伸进黑色细呢礼服的后兜,抓住钱包,收回了手,又爬起来,像水蛇一样逃到黑暗中。蒙帕纳斯没有任何理由保持警惕,他平生第一次思索,什么也没有觉察。加弗罗什回到马伯夫坐着的地方,把钱包从篱笆上扔过去,撒腿逃走了。

钱包落在马伯夫老爹的脚下。响声把他惊醒过来。他俯下身,捡起钱包,莫名其妙,打开来看。钱包有两格;其中一格有些零钱;另一格有六个拿破仑金币。

马伯夫先生十分惊讶,把钱包送到女管家那里。

“这是从天而降的,”普鲁塔克大妈说。

 

[1]马伯夫与“我的牛”的语音相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