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PT小说程序 > 天文地理 > 洛阳伽蓝记集证 > 洛陽伽藍記卷第四

洛阳伽蓝记集证 洛陽伽藍記卷第四

作者:吴若准 分类:天文地理 更新时间:2025-01-14 14:21:08 来源:本站原创

魏撫軍府司馬楊衒之譔

城西:

沖覺寺。

太傅、清河王懌舍宅所立也,在西明門外一里御道北。

懌親王之中,最有名行,世宗愛之,特隆諸弟。延昌四年,世宗崩,與高陽王雍、廣平王懷竝受遺詔,輔翼孝明。時帝始年六歲,太后代總萬幾,以懌名德茂親,體道居正,事無大小,多諮詢之。是以熙平、神龜之際,勢傾人主,弟宅豐大,踰於高陽。西北有樓,出凌雲臺,俯臨朝市,目極京師,古詩所謂西北有高樓,上與浮雲齊者也。樓下有儒林館、退賓堂,形製竝如清暑殿。土山釣臺,冠於當時。斜峰入牖,曲沼環堂,樹響飛嚶,階叢花藥。懌愛賓客,重文藻,海內才子,莫不輻輳,府僚臣佐,竝選雋俊。至於清晨明景,騁望南臺,珍羞具設,琴笙竝奏,芳醴盈罍,嘉賓滿席,使梁王愧兔園之游,陳思慚雀臺之燕。正光初,元乂秉權,閉太后於後宮,薨懌於下省。孝昌元年,太子還總萬幾,追贈太子太師、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假黃鉞,給九旒鸞輅、黃屋左纛、轀輬車、前後部羽葆鼓吹、虎賁班劒百人、輓歌二部,葬禮依晉安平王孚故事,謚曰文獻。圖懌象於建始殿。拔清河國令韓子熙為黃門侍郎,從王國三卿為執戟者,近代所無也。為文獻追福,建五層浮圖一所,工作與瑤光寺相似也。

宣忠寺

侍中、司州牧、城陽王所立也,在西陽門外一里御道南。

永康中,北海入洛,莊帝北巡,自餘諸王各懷二望,惟徽獨從。莊帝至長子城,大兵阻河,雌雄未決,徽願入洛陽捨宅為寺。及北海敗散,國道重暉,遂捨宅焉。永安末,莊帝謀殺尒朱榮,恐事不果,請計於徽。徽曰:以生太子為辭,榮必入朝,因以斃之。莊帝曰:后懷孕於十月,今始九月,可爾巳不?徽曰:婦生產子,有延月者,有少月者,不足為怪。帝納其謀,遂唱生太子。遣徽特至太原,王弟告曰:皇儲誕育。值榮與上黨王天穆博戲,徽脫榮帽,歡舞盤旋。徽素大度量,喜怒不形於色,繞殿內外驩叫,榮遂信之,與穆竝入朝。莊帝聞榮來,不覺失色。中書舍人温子昇曰:陛下色變。帝連索酒飲之,然後行事。榮、穆既誅,拜徽太師司馬,餘官如故,典統禁兵,偏被委任。及尒朱兆禽莊帝,徽投前洛陽令冦祖仁。祖仁一門刺史,皆是徽之將,少有舊恩,故往投之。祖仁謂子弟等曰:時聞尒朱兆募城陽王甚重,禽獲者千戶侯,今日富貴至矣。遂斬送之。徽初投祖仁家,齎金一百斤、馬五十匹,祖仁利其財貨,故行此事。所得金馬,緦親之內均分之,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信矣。兆得徽首,亦不勲賞祖仁。兆忽㝱徽云:我有黃金二百斤、馬一百匹在祖仁家,卿可取之。兆悟覺,即自思量,城陽祿位隆重,未聞清貧,常自入其家採掠,本無金銀,此㝱或真。至曉,掩祖仁,徵其金馬。祖仁謂人密告,望風款服,云實得金一百斤、馬五十匹。兆疑其藏隱,依㝱徵之。祖仁諸房素有金三十斤、馬五十匹,盡送致兆,猶不滿數。兆乃發怒,捉祖仁,懸首高樹,大石墜足,鞭捶之,以及於死。時人以為交報。楊衒之云:崇善之家,必有餘慶;積禍之門,殃所畢集。祖仁負恩反噬,貪貨殺徽,徽即托㝱增金馬,假手於兆,還以斃之。使祖仁備經楚撻,窮其塗炭,雖魏矦之笞田蚡,秦王之刺姚萇,以此論之,不能加也。

宣忠寺、東王典御寺,閹官楊王桃湯所立也。時閹官伽藍皆為尼寺,惟桃湯所建僧寺,世人稱□英雄。門有三層浮圖一所,工踰昭義。宦者招提最為入室,至於大齋,常擊鼓歌舞也。

白馬寺。

漢明帝所立也。

佛入中國之始。

寺在西陽門外三里御道南。

帝㝱金人,長丈六,項背日月光明。金神號曰佛,遣使向西域求之,乃得經象焉。時白馬負而來,因以為名。明帝崩,起祗洹於陵上。自此從後,百姓冡上或作浮圖焉。寺上經函至今猶存,常燒香供養之。經函時放光明,燿於堂宇,是以道俗敬禮之,如仰真容。

浮圖前柰林、蒲萄,異於餘處,枝葉繁衍,子實甚大。柰林實重七斤,蒲萄實偉於棗,味竝殊美,冠於中京。帝至熟時,常詣取之,或復賜宮人。宮人得之,轉餉親戚,以為奇味。得者不敢輙食,乃歷數家。京師語曰:白馬甜橊,一實直牛。

有沙門寶公者,不知何處人也。形貌醜陋,心議通達,過去未來,預睹三世。發言似讖,不可解。事過之後,始驗其實。胡太后聞之,問以世事。寶公曰:把粟與雞呼朱朱。時人莫之能解。建義元年后,為尒朱榮所害,始驗其言。時亦有洛陽人趙法和,請占早晚當有爵否。寶公曰:大竹箭,不須羽。東廂屋,急手作。時不曉其意。經十餘日,法和父喪,大竹者杖,東廂屋者倚廬。造十二辰歌,終其言也。

光寶寺。

在西陽門外御道北。

有三層浮圖一所,以石為基,形製甚古,畫工雕刻。隱士趙逸見而嘆曰,晉朝石塔寺,今為光寶寺也。人問其故,逸曰,晉朝三十二寺,盡皆湮滅,惟此寺獨存。指園中一處曰,此是浴室,前五步應有一井。眾僧掘之,果得屋及井焉。井雖填塞,甎口如初,浴堂下猶有石數十枚。當時園池平衍,果菜葱青,莫不嘆息焉。園中有一海,號咸池,葭菼被岸,蔆荷覆水,青松翠竹,羅生其旁。京邑士子,至於良辰美日,休沐告歸,徵友命朋,來游此寺。雷車接軫,羽蓋成陰,或置酒林泉,題詩花圃,折蕅浮瓜,以為興適。

普泰末,雍州刺史、隴西王尒朱天光總士馬於此寺,寺門無何都崩,天光見而惡之。其年,天光戰敗,斬於東市也。

法雲寺。

西域烏場國,胡沙門僧摩羅所立也,在光寶寺西。

隔院竝門。摩羅聰慧利根,學窮釋氏,至中國即曉魏言隷書,凡聞見無不通解,是以道俗貴賤,同歸仰之。作祗洹寺一所,工制甚精,佛殿僧房,皆為胡飾,丹素發彩,金碧垂輝。摹寫真容,似丈六之見鹿苑;神光壯麗,若金剛之在雙林。伽藍之內,花果蔚茂,芳草蔓合,嘉木被庭。京師沙門好胡法者,皆就摩羅受持之。戒行真苦,難可揄揚,秘咒神驗,閻浮所無。祝枯樹能生枝葉,咒人變為驢馬,見之莫不忻怖。

西域所齎舍利骨及佛牙經象,皆在此寺。

寺北有侍中、尚書令、臨淮王彧宅。彧博通典籍,辨慧清恬,風儀詳審,容止可觀。至三元肇慶,萬國齊珍,金蟬耀首,寶玉鳴需,負荷執笏,逶迤複道。觀者忘疲,莫不歎服。彧性愛山林,又重賓客。至於春風扇揚,花樹如錦,晨食南館,夜游後園,僚寀成羣,俊民滿席,絲桐發響,羽觴流行,詩賦竝陳,清言乍起,莫不飲其元奧,忘其褊郄焉。是以入彧室者,謂登仙也。荊州秀才張裴裳為五言,有清拔之句,云:異秋花共色,別樹鳥同聲。彧以蛟龍錦賜之,亦有得緋綢緋綾者。惟河東裴子明為詩不工,罸酒一石。子明八日而醉眠,時人譬之山濤。及尒朱兆入京師,彧為亂兵所害,朝野痛惜焉。

出西陽門外四里,御道南有洛陽大市,周回八里。市南有皇女臺,漢大將軍梁冀所造,猶高五丈餘。景明中,比邱道恒立靈仙寺於其上。臺西有河陽縣,臺中有侍中矦釗宅。市西北有土山魚池,亦冀之所造,即漢書所謂采土築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者。

市東有通商、達貨二里,里內之人,盡皆工巧,屠販為生,資財巨萬。有劉寶者,最為富室。州郡都會之處,皆立一宅,各養馬一匹。至於鹽粟貴賤,市賈高下,所在一例。舟車所通,足蹟所履,莫不商販焉。是以海內之貨,咸萃其庭。產匹銅山,家藏金穴,宅宇踰制,樓觀出雲,車馬服飾,儗於王者。

市南有調音、樂律二里,里內之人,絲竹謳歌,天下妙伎出焉。有田僧超者,善吹笳,能為壯士歌、項羽吟,征西將軍崔延伯甚愛之。正光末,高平失據,虐吏充斥,賊帥万俟醜奴冦暴涇岐之間,朝廷為旰食,延伯總步騎五萬討之。延伯出師於洛陽城西張方橋,即漢之夕陽亭也。時公卿祖道,車騎成列,延伯危冠長劒,耀武於前,僧超吹壯士笛曲於後,聞之者懦夫成勇,劒客思奮。延伯膽畧不羣,威名早著,為國展力二十餘年,攻無全城,戰無橫陳,是以朝廷傾心送之。延伯每臨場,令僧超為壯士聲,甲冑之士踴躍,單馬入陳,旁若無人。勇冠三軍,威鎮戎豎,二年之間,獻捷相繼。醜奴募善射者射僧超亡,延伯悲惜哀慟,左右謂伯牙之失鍾子期,不能過也。後延伯為流矢所中,卒於軍中,於是五萬之師一時潰散。

市西有𨓤酤、治觴二里,里內之人多醞酒為業。河東人劉白墮善能釀酒,季夏六月,時暑赫晞,以罌貯酒,暴於日中,經一旬,其酒不動,飲之香美而醉,經月不醒。京師朝貴多出郡登藩,遠相餉饋,踰於千里,以其遠至,號曰鶴觴,亦曰騎驢酒。永熙年中,南青州刺史毛鴻賓齎酒之蕃,逢路盜賊,飲之即醉,皆被禽獲,因復命禽姦酒。游俠語曰:不畏張弓拔刀,惟畏白墮春醪。

市北慈孝、奉終二里,里內之人以賣棺槨為業,賃輀車為事。有輓歌孫巖,娶妻三年,不脫衣而臥。巖因怪之,伺其睡,陰解其衣,有毛長三尺,似野狐尾,巖懼而出之。妻臨去,將刀截巖髮而走,鄰人追之,變成一狐,追之不得。其後京邑被截髮者一百三十餘人,初變婦人,衣服靚妝,行路人見而悅,近之,皆被截髮。當時有婦人著綵衣者,人皆指為狐魅。熙平二年四月有此,至秋乃止。

別有準財、金肆二里,富人在焉。

凡此十里,多諸工商貨殖之民,千金比屋,層樓□□,重門啟扇,閣道交通,迭相臨望。金銀錦繡,奴婢緹衣,五味八珍,僕隸畢口。神龜年中,以工商上僭,不聽金銀錦繡,雖立此制,竟不施行。

準財里內有開善寺,京兆人韋英宅也。英早卒,其妻梁氏不治喪而嫁,㪅納河內人向子集為夫,雖曰改嫁,仍居英宅。英聞梁氏嫁,白日來歸,乘馬將數人至於庭前,呼曰:阿梁,卿忘我也。子集驚怖,張弓射之,應弦而倒,即變為桃人,所騎之馬亦變為茅馬,從者數人盡化為蒲人。梁氏惶懼,舍宅為寺。

南陽人矦慶有銅象一軀,可高丈餘。慶有牛一頭,儗為金色,遇急事遂以牛它用之。經二年,慶妻馬氏忽㝱此象,謂之曰:卿夫婦負我金色,久而不償,今取卿兒醜多以償金色焉。覺悟,心不遑安。至曉,醜多得病而亾。慶年五十,惟有一子,悲哀之聲感於行路。醜多亡日,象自然金色,光照四鄰,一里之內咸聞香氣,道俗長幼皆來觀覩。尚書右僕射元稹聞里內頻有怪異,遂改準財里為齊諧里也。

自退酟以西,張方溝以東,南臨洛水,北達芒山,其間東西二里,南北十五里,竝名為壽邱里,皇宗所立也,民間號為王子坊。當時四海晏清,八荒率職,縹囊紀慶,玉燭調辰。百姓殷阜,年登俗樂,鰥寡不聞犬豕之食,煢獨不見牛羊之衣。於是帝族王矦,外戚公主,擅山海之富,居川林之饒,爭修園宅,互相夸競。崇門豐室,洞戶連房,飛館生風,重樓起霧。高臺芳樹,家家而築;花林曲池,園園而有。莫不桃李夏綠,竹柏冬青。而河間王琛最為豪首,常與高陽爭衡。造文柏堂,形如徽音殿。置玉井金罐,以金五色績為繩。妓女三百人,盡皆國色。有婢朝雲,善吹篪,能為團扇歌、隴上聲。琛為秦州刺史,諸羌外叛,屢討之不降。琛令朝雲假為貧嫗,吹箎而乞。諸羌聞之,悉皆流涕,迭相謂曰:何為棄墳井在山谷為冦也?即相率歸降。秦民語曰:快馬健兒,不如老嫗吹箎。琛在秦州,多無政績。遣使向西域求名馬,遠至波斯國,得千里馬,號曰追風赤驥。其次有七百里者十餘匹,皆有名字。以銀為槽,金為鎖環。諸王服其豪富。琛常語人云:晉室石崇,乃是庶姓,猶能雉頭狐腋,畫卯雕薪,況我大魏天王,不為華侈。造迎風館於後園,窗戶之上,列錢青瑣,玉鳳銜鈴,金龍吐佩,素柰朱李,枝條入檐,伎女樓上坐而摘食。琛常會宗室,陳諸寶器,金缾銀瓮百餘口,甌檠盤盒稱是,自餘酒器有水晶鉢、瑪瑙琉璃盌、赤玉巵數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無,皆從西域而來。又陳女樂及諸名馬,復引諸王按行府庫,錦罽珠璣、冰羅霧縠充積其內,繡纈油綾、絲綵越葛、錢絹等不可勝計。琛忽謂章武王融曰:不恨我不見石崇,恨石崇不見我。融立性貪暴,志欲無限,見之惋歎,不覺生疾,還家臥三日不起。江陽王繼來省疾,謂曰:卿之財產應得抗衡,何為嘆羨以至於此?融曰:常謂高陽一人寶貨多融,誰知河間瞻之在前。繼笑曰:卿欲作袁術之在淮南,不知世間復有劉備也。融乃蹶起,置酒作樂。于是國家殷富,庫藏盈溢,錢絹露積於廊者不可較數。及太后賜百官負絹,任意自取,朝臣莫不稱力而去,惟融與陳留矦李崇負絹過性,蹶倒傷踝。侍中崔光止取兩匹,太后問:侍中何少?對曰:臣有兩手,唯堪兩匹,所獲多矣。朝貴服其清廉。經河陰之役,諸元殲盡,王矦弟宅多題為寺,壽邱里間列剎相望,祗洹鬱起,寶塔高淩。四月初八日,京師士女多至河間寺,觀其殿廡綺麗,無不歎息,以為蓬萊仙室亦不是過。入其後園,見溝瀆蹇產,石磴嶕嶢,朱荷出池,綠萍浮水,飛梁跨閣,□樹出雲,咸皆唧唧,雖梁王兔苑想之不如也。

追光寺

侍中尚書令東平王畧之宅也。

畧生而岐嶷,幼則老成,博洽羣書,好道不倦。神龜中,為黃門侍郎。元乂專政,虐加宰輔,畧密與其兄相州刺史、中山王熙欲起義兵,問罪君側。雄、規不就,釁起同謀,畧兄弟四人竝罹塗炭,惟畧一身逃命江右。蕭衍素聞畧名,見其器度寛雅,文學優瞻,甚敬重之,謂曰:洛中如王者幾人?畧對曰:臣在本朝之日,承乏攝官,至於宗廟之美,百官之富,鴛鸞接翼,杞梓成陰,如臣之比,趙咨所云車載斗量,不可數盡。衍大笑,乃封畧為中山王,食邑千戶,儀比王子。又除宣城太守,給鼓吹一部,劒卒千人。畧為政清肅,甚有治聲,江東朝貴侈於矜尚,見略入朝,莫不憚其進止。尋遷信武將軍、衡州刺史。孝昌元年,明帝宥吳人江革,請略歸國。江革者,蕭衍之大將也。蕭衍謂曰:朕寕失江革,不得無王。畧曰:臣遭家禍難,白骨未收,乞還本朝,敘錄存沒。因即悲泣,衍哀而遣之。乃賜錢五百萬、金二百斤、銀五百斤,綿繡寶玩之物不堪稱數。親帥百官送於江上,作五言詩贈者百餘人。凡見,敬禮如親比。略始濟淮,明帝拜略侍中、義陽王,食邑千戶。略至闕,詔曰:昔劉蒼好善,利建東平;曹植能文,大啟陳國。是用聲彪磬石,義鬱維城。侍中、義陽王略,體自藩華,門勲夙著,內潤外朗,兄弟偉如。既見義忘家,捐生殉國,永言忠烈,何日忘之?往雖弛擔為梁,今𠊳言旋闕下。有志有節,能始能終,方傳美丹青,懸諸日月。畧前未至之日,即心立稱,故封義陽。然國既邊地,庽食它邑,求之二三,未為盡善。宐比德均封,追芳曩烈。可改封東平王,戶數如前。尋進尚書令、儀同三司,領國子祭酒,侍中如故。略從容閒雅,本自天姿;出南入北,轉復高邁。言論動止,朝野師模。建義元年,薨於河陰。贈太保,諡曰文貞。嗣王景式捨宅為此寺。

融覺寺。

清河文獻王懌所立也,在閶闔門外御道南。

有五層浮圖一所,與沖覺寺齊等,佛殿僧房,充溢一里。比邱曇謨最善於禪學,講涅槃、華嚴,僧徒千人。天竺國胡沙門菩提流支見而禮之,號為菩薩。流支解佛義,知名西土,諸夷號為羅漢。曉魏言及隷書,翻十地、楞伽及諸經論二十三部,雖石室之寫金言,草堂之傳真教,不能過也。流支讀曇謨最大乘義章,每彈指贊歎,唱言微妙,即為胡書寫之,傳之於西域。沙門常東向遙禮之,號曇謨最為東方聖人。

大覺寺。

廣平王懷捨宅也,在融覺寺西一里許。

北瞻芒嶺,南眺洛汭,東望宮闕,西顧旗亭,禪皋顯敞,實為勝地。是以温子昇云面水背山,左朝右市是也。懷所居之堂,上置七佛,林池飛閣,比之景明。至於春風動樹,則蘭開紫葉;秋霜降草,則菊吐黃華。名僧大德,𡧯以遣煩。永熙年中,平陽王即位,造甎浮圖一所,是土石之工,窮精極麗。詔中書舍人温子昇以為文也。

永明寺。

宣武皇帝所立也,在大覺寺東。

時佛法經象,盛於洛陽。異國沙門,咸來輻輳。負錫持經,適茲藥土。宣武故立此寺以憩之。房廡連亙,一千餘間。庭列修竹,檐拂高松。奇花異草,駢闐階砌。百國沙門,三千餘人。西域遠者,乃至大秦國,盡天地之西垂績紡。百姓野居,邑屋相望。衣服車馬,儗儀中國。南中有歌營國,去京師甚遠。風土隔絕,世不與中國交通。雖二漢及魏,亦未曾至也。今始有沙門焉。子善提拔陁,自云:北行一月日,至句稚國。北行十一日,至孫典國。從孫典國北行三十日,至扶南國,方五千里。南夷之國,最為强大。民戶殷多,出明珠、金、玉及水精、珍異,饒檳榔。從扶南國北行一月,至林邑國。出林邑,入蕭衍國。拔陁至揚州歲餘,隨揚州比邱法融來至京師。沙門問其南方風俗。拔陀云:古有奴調國,乘四輪馬為車。斯調國出火浣布,以樹皮為之。其樹入火不然。凡南方諸國,皆因城郭而居,多饒珍麗。民俗淳善,質直好義。亦與西國大秦、安息、身毒諸國交通往來,或三方、四方。浮浪乘風,百日𠊳至。率奉佛教,好生惡殺。

寺西有宐牛里,里內有陳留王景晧、侍中安定公胡元吉等二宅。景晧者,河內刺史陳留莊王祚之子。立性虛豁,少有大度,愛人好事,待物無遺。夙善元言道家之業,遂舍半宅,安置佛徒,演唱大乘,數部竝進。京師大德超、光、𣆴、熒四法師,三藏胡沙門善提、流支等,咸預其席。諸方技術之士,莫不歸赴。時有奉朝請孟仲暉者,武城人也。父賓,金城太守。暉志性聰明,學兼釋氏,四諦之義,窮其旨歸。恒來造弟,與沙門論議,時號為元宗先生。暉遂造人中夾,貯象一軀,相好端嚴,希世所有。置晧前廳,須臾彌寶座。永安二年中,此象每夜行繞其座,四面腳迹,隱地成文。于是士庶異之,咸來觀矚,由是發心者亦復無量。永熙三年秋,忽然自去,莫知所之。其年冬而京師遷鄴。武定五年,暉為洛州開府長史,重加采訪,寥無影迹。

出閶闔門城外七里長分橋,中朝時以穀水浚急,注於城下,多壞民家,立石橋以限之,長則分流入洛,故名曰長分橋。或云晉河間王在長安,遣張方征長沙王,營軍於此,因為張方橋也。未知孰是。今民間訛語號為張夫人橋,朝士送迎多在此處。

長分橋西有千金堰,計其水利,日益千金,因以為名。昔都水使者陳勰所造,令備夫一千,歲恆修之。

洛陽伽藍記卷第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